范陈看着那一片的乱象,心里一叹,威严地说道:“不许乱来,让女人和孩子先上去!”
那一处还是乱哄哄一片,像是把范陈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那些修士们都佩服范陈,此时一听他的命令,也开始动手维持秩序。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再厉害,也比不过修士,因此只能含恨走在后面。
雀儿和小葱一行人也在拼命地往修士们那边跑去,她们都是普通女子而已,可以先行逃生的。
可当她们冲到飞行法宝旁边的时候,却见无论是飞剑,还是飞舟,亦或是蒲团,都已经挤满了人。一柄狭窄的飞剑之上,平时最多载两人,现在竟然能满满当当站下了六个人,实在匪夷所思。
她们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空位,只得急得团团转,求助地看向那些修士,可是那些修士又不能凭空变出法宝来,也已经没了办法。
所有的飞行法宝上都已经挤满了人,也只堪堪装下两百人而已。而周围那些没有登船的人见到了这一幕,愈发着急地往前面挤去,那些维持秩序的修士们都要压不住了。
范陈痛心地看了一眼那边,下命令道:“赶紧起飞走了!能走一个是一个!”
这一声令下,那些还没有登上飞行法宝的人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要被抛弃了,都像发疯了一样往里面冲去。还真有几人冲了进去,一把抓住了法宝。
那些法宝本来就已经到了使用极限,这几人一拉住,竟然都飞不起来了。
范陈怒喝道:“起飞!赶紧起飞!鲸妖马上就要撞上来了!”
那些修士脸色一凛,都狠下了心,把拉住法宝的几人推开,然后发动法宝,在其余众人绝望而哀求的眼神中,逐渐飞上了云端。
雀儿、小煤炭和小葱最终还是没能挤上去。
小葱红润漂亮的脸此时被吓得煞白,发丝散乱在脸颊上,痴痴地看着那些修士远去,心里满是绝望。
雀儿一咬银牙,说道:“小葱姐,靠别人救是靠不住的,留在船上必定是死路一条,我们赶紧下海,说不定还能趁着鲸鱼们进攻渡船的时间,逃离这一片海域。”
小葱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害怕地说:“要不再等等徐怀谷,他应该会救我们的。”
雀儿急道:“不能再等了!我们只是与他萍水相逢一场,他真的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吗?天救不如自救,现在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
小葱恐惧地低头想了几眼,也下了决心,点头说:“好,就按你说的,我们赶紧逃!无论结果如何,是生是死,我都认了!”
雀儿这才坚定地点了点头,马上和跑去了船舱里,拿出了刚刚用木门临时做好的一个简易筏子,还有一袋子的水和食物,找了个偏僻没有人的地方,偷偷地把筏子丢下了水。随后小葱和小煤炭也从船舷上跳进了海里,游到了筏子上,用了几只木板做的小桨,拼命地往外面划去。
筏子很小很简陋,周围围满了鲸鱼,海水被它们的游动而搅乱得汹涌澎湃。一行人在这只小小的筏子上,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好在筏子很小很不起眼,这些鲸鱼们似乎没有发现。
几人在求生的信念指引下,拼了命地划离渡船。
……
渡船上的一个不起眼小房间里,一名老方士在里面盘腿坐着,面色波澜不惊,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要发生了一样,他大概是这艘在劫难逃的渡船里最从容的人了。
小杏子在一旁急得不可开交,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老方士,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师父,外面有好多人都要死了,你救救他们吧!”
老方士脸色不起一丝波澜,反问道:“小杏子,为师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小杏子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们七里山是做生意做买卖的,有买才有卖,不出钱的人,我们是不会帮他们做事的。”
老方士又问:“我们在渡船上算了一圈的命,有几个人给了我们钱?那些不给钱的人,凭什么叫我帮他们?”
小杏子急得直跺脚,说:“可他们都是人命啊!师父,你救了他们,也算是积德了!”
老方士摇摇头,说:“这是他们命中该有这一劫,我救不了他们。世间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如果救了他们,又会有许多人的命运因此改变,不见得就是好事。我们七里山立足飞鱼洲这么多年,讲求的就是一个黑白通吃。平日里收了钱,刺杀一类的事没少做过,这些人命算不得什么。”
他顿了一顿,叹气说:“况且,那只鲸妖的实力太强,我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小杏子愁眉苦脸,难过地低下了头。
老方士站起了身,说:“走了,小杏子,不要自责了,我们把那些出过钱的人救下来就好了。”
小杏子无力地背起了书箱,低头叹着气,无精打采地说:“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