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怀谷就从修炼中醒了过来,看见李紫还在睡觉,他便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出了门,在客栈底下的街边茶铺里喝了一杯茶,吃了两个绿豆饼,然后就往林仓央府邸赶去了。
这次进仓央府很顺利,应该是林仓央提前吩咐过了的缘故,有一名侍女早早地在府门口等着,一见了徐怀谷便感觉迎上前去,带领徐怀谷往府里走。这次二人会见的地点终于不在林仓央的住处,而是正儿八经地安排在了仓央府的会客厅,凌厉和陆子衿也在。
徐怀谷一见到他们俩,便感觉这事情可能还真的不小。
凌厉也就罢了,反正是已经退下位来的,平日里想来也清闲,但是能让一位镇守边关,统领大余国一半军队的左将军陆子衿在此等候,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事了。
林仓央先让侍女上了茶,然后便迅速屏退了无关人等,开始直奔主题。她正经神色,严肃地说道:“我们三人有一件事想烦请徐先生帮忙,实在是迫不得已,思来想去,这人选只有徐先生最合适,因此特地邀请你来府上详谈。”
徐怀谷也正襟危坐,反问道:“和妖族入侵之事有关吗?”
“有关。虽不是直接杀妖,但这件事若是成了,可以让边军将士中的许多人免遭死亡,也可以大大挫败妖族入侵的计划。不知徐先生意下如何?”
徐怀谷点头道:“你先把事情的详情细细说来,我再做决定。”
林仓央认真道:“徐先生遇事冷静,果然是成大事的。古语有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下定决定只能求徐先生办成此事,我也不会有任何隐瞒。只是这事情可能有些太出人意料,还请徐先生仔细听好,不要把其当做天方夜谭。”
徐怀谷点头,示意她继续。
“徐先生可还记得当年我求你进皇宫,帮我查看我父皇病重一事?”
“记得,你父皇当时确实病得无药可医,只能靠修士散尽修为为他续命。我记得那场续命的仪式上还有妖宗的大妖前来破坏,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徐先生真是好记性,说得确实一点不差,只不过有一点徐先生还是说错了,为我父皇续命的仪式并非有惊无险地完成,而是压根就是一场演给外人看的戏。”
徐怀谷登时皱眉,困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林仓央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你所了解到的续命仪式,其实都是做给世人看的把戏罢了。我父皇当年病重是真,请来修士续命也是真,但就坏在这为他续命的修士身上。我父皇许了此人的宗门很大的好处,他才愿意散尽修为,但却不料想此人暗地里与妖宗有所勾结,表面上说是续命,其实在仪式中,是他亲手取了我父皇的性命。”
徐怀谷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林弘治借修士修为续命,那是世人皆知的,如果林仓央的父皇当年就死了的话,那现在龙椅上的是谁?
林仓央看出徐怀谷的疑惑,继续说道:“此人谋害了我父皇之后,便由一名妖宗的修士变换成我父皇的容颜,继续坐在了皇位上。表面上是续命仪式成功,我父皇得以继续活下去,实则是妖宗背地里偷梁换柱,换掉了大余国的皇帝,就等着妖族入侵的那一天,他们一起里应外合,送掉所有边军的性命。”
乍一听,徐怀谷简直不能接受。虽说林仓央的说法前后逻辑也合理自洽,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是凭空猜测的吧?证据呢?
徐怀谷忙问道:“这事儿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我既然把你都叫到了这里,当然有证据。”
“我们私下里偷偷调查了那个为我父皇续命的修士,发现了他与妖宗的人有不少接触。除此之外,我父皇续命之后,性情大变,虽说依旧勤于政务,但是行事的手段大变,变得冷酷无情,和以前差别太大了。再者,当年负责监督续命仪式的曹宰相和刘御史也都察觉了端倪,只不过他们惨遭杀害,如今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徐怀谷依旧觉得这事难以置信。低头皱眉沉思好半晌,他才缓缓说道:“还有一个可能,如果你们说的话都是在骗我,你们真实的目的是想谋反篡位,也说得通。”
“我知道你的忧虑,但值此国难之际,篡位有什么好处?接手一个即将被灭亡的国家?”林仓央反问道,“就算你怀疑我,凌厉和陆子衿都可以为我作证,你还信不信?”
林仓央说的在理。徐怀谷面色为难,低头沉思。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多年前在忘川秘境河中见到的那张脸,和林弘治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当真如林仓央所说,林弘治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只是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