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马匹迅速奔来,其中一匹马跑的尤其快,远远拉开其余马一大截。
那领先的马飞奔至众修士面前,还没来得及停下脚步,余芹早已高高拉起缰绳,飞身下马,一把扑进了徐怀谷怀中,扎了个猛子,力气大得连徐怀谷都稍稍后退了一步。
徐怀谷神情一滞,缓缓伸手抱住她。
余芹扑在他怀中,哽咽道:“我生怕你出什么事来着,幸好没事,幸好没事……”看书溂
徐怀谷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我能出什么事?这么多年来,多少生死险境,还不是走过来了?可见阎王爷不欢迎我,一时肯定死不掉。”
余芹抬头看向他,脸颊上泪痕点点,哭得梨花带雨。她一边流泪,一边委屈地说道:“瞎说!一时死不掉,以后也不许死!”
“好好好,不死,不死就是了。”徐怀谷温柔地笑,替她抹了眼泪,“赶紧擦擦,都是修士了,还喜欢哭,也不怕人笑话。”
余芹没理他,又一头扎进他怀里,呜咽地抽泣起来。
徐怀谷只得站在原地,紧紧抱住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见他这副模样,殷子实无可奈何地摇头笑了几声,樊萱嘴角动了动,也微微一笑。
螣蛇默默地站在人群之中的不起眼角落,看着拥抱的二人,又看着周围人的笑声,眼神中不禁显露出几分疑惑。
其实他不太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像是某种人族特定的礼节。是为了庆祝胜利吗?反正他在妖域的时候,从未见过这样的事。
他认真地朝二人看过去,默默记下,这是人族的礼节。
那边楚秀杨也已经驾马过来了,还有李思青和安筱雨,他们一直御剑跟在众人身边,此时也翻身下剑,看见徐怀谷和余芹相拥,二人都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见安筱雨难得笑了,李思青立马将头一歪,打趣她道:“你怎么也有心情笑了?我记得你在清风谷的时候,从没人见你笑过,大家都以为你不会笑呢。”
安筱雨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又沉下来了,剜了他一眼,狠狠道:“少贫嘴几句,能活得更长久些。”
李思青一笑置之,继续看向徐怀谷二人。
李紫自然也已经赶到,不过她只是骑在马上看着,并未下马。虽说面无表情,但这面无表情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更像是在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
楚秀杨下马,走到二人身边,眉眼弯弯笑道:“回去有的是时间抱在一起,不差这一会儿。此处刚经历过大战,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北边安全的地方去吧。”
余芹这才从徐怀谷怀里起来,擦干了眼泪,朝着楚秀杨点点头。
徐怀谷看向楚秀杨胸口缠着厚厚一层绷带,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楚秀杨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道:“我没事,一点外伤而已。”
说罢,她又看向樊萱。只见樊萱嘴角流血,满身泥土,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只能靠着殷子实扶起来,好不狼狈。楚秀杨见她这样,不禁赶忙问道:“樊姑娘可还好,伤着哪里了?”
樊萱勉强笑着摇了摇头,道:“吃过药了,没什么大碍。”
楚秀杨连忙走上去,从殷子实手中接过樊萱,让她挨自己肩膀靠着,连连叹息,担忧不已。
徐怀谷叹息一声,语气有些责备地说道:“一个个都喜欢勉强撑着。要不是因为那件法袍,她早就没命了,还说自己无碍。”
樊萱低头,一声不响。楚秀杨看着她身上的那一件法袍,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考虑到了这一点,当时把法袍还给了樊萱,否则自己可就成了害死她的罪人了。自己没死,反倒是救命恩人因为自己而死,叫她楚秀杨今后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樊萱抬头看了楚秀杨一眼。二人眼神对碰,一切尽在不言之间。
既然已经平安地渡过了这一劫,不管是谁,都该好好庆幸一番。众人整理好过后,便有说有笑,往北边走去,马匹也缓缓迈开步子。螣蛇默默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声不响,丝毫不引人注意。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似乎只有李紫有些闷闷不乐。只不过大家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也没人注意到她。
徐怀谷与余芹骑在同一匹马上,二人正咬着耳朵聊天。徐怀谷和她说刚才在这山林里发生的事情,余芹早已抹干了眼泪,安安静静地坐在马匹上,笑着听他讲。
当提及螣蛇之事时,徐怀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毕竟这件事不是小事,他收留了一名九境的大妖在身边,于人族的规矩似乎有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