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窦章辞两眼晶亮,萌哒哒地点头,倒爬下去,拿出珍藏的小钱匣子。
她把太子殿下给的所有信物都退回去了。
唯独大金锭子好好躺在钱匣中!
小脸鼓鼓,掩盖一丝小小的心虚。
这,这是他吓到她该赔的钱!
她仔仔细细清点一遍,小匣子里除了那颗黄澄澄的金锭子,还有好多小金叶子和金瓜子,都是她重生后攒到的。
一分也没花,她原本打算找个靠谱的人,将这笔钱送出去,提前做好几手准备。
现下要去泰安的话,多少要带一点点防身。
挑出两片金叶子,宝贝儿似的锁好箱子。
李氏忍俊不禁,小财迷,那点子资产看得像眼珠子。
每天不数十遍觉都睡不着,这可怎么是好。
“可数清了?天色不早了,阿娘要给你洗香香了哦。”
窦章辞赧然。
“阿娘,夜里帮我换个地方藏钱,晚膳时,八哥哥看见我藏这儿了。”
八哥哥窦兴,是李氏生的第三子,窦章辞嫡亲的三哥哥。
因窦家子辈四房没分家,窦兴在窦府男丁中齿序便排第八,今年五岁,刚进书院,正是人嫌狗憎的时候。
每日在书院中和人吹牛打架。
也不知哪来的神勇,常常赢得多输得少。
至于打赢后伤了人要赔钱,月银不够,也不敢告诉窦致和李氏,只好向兄长和她借钱。
窦章辞可不要再给他钱。
她的钱有大用,往后都不能让窦兴在她这儿看见钱影子!
这次,就说,阿娘没收了!
李氏瞧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圆嘟嘟的脸上,神色既防备又无奈。
三岁半的娃娃,活像忧国忧民的老夫子。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多可爱。
李氏忍不住“吧唧”一口。
“好好好!阿娘帮你藏,只是你若天天数,你哥哥就又要瞧见了。”
“阿娘说得对,阿辞会忍住的!”
李氏点了点她的小鼻头。
说干就干,李氏不但真帮她藏了箱子,还添置进去两锭金子。
喜得小宝贝一双眼快泛绿光。
宝贝开心,她便开心,两锭金子而已,她哪能不如个外人大方。
吭哧吭哧在暖阁里撬了块地砖,将小宝贝的钱匣子埋在她自己床底下,毫不敷衍。
窦章辞有模有样将带出的尘泥扫尽,用地衣一盖,不露半点痕迹。
就算是进了贼也找不到。
弄完才心满意足去洗香香。
星夜之中,竹枝急匆匆跑进来。
“夫人,不好了!白日里八少爷和长宁郡王的世子打了一架,现下郡王府找上门来了!”
“……”
窦章辞和李氏齐齐一愣。
长宁郡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先帝仅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却因生性刻薄寡恩,即便是亲儿女,也没有好待遇。
长宁郡王的生母仅是宫女出身,生下皇子后也只封了个美人。
到先帝驾崩时,长宁郡王十六岁,没封王,没娶妻。
当今皇上登基后,立马封了弟弟一个郡王,令他代为守孝三年。
出了孝期,才安排了一个家世不上不下的王妃,生了个不受皇家重视的世子。
郡王一家,差不多是皇室中的隐形人。
隐形到上辈子大将军在京中搜捕皇室贵胄威胁太子殿下时,差点把这一家子给忘了。
窦章辞扶额。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两钉。
何况,与世无争只是长宁郡王一家的伪装。
上辈子,他们落入大将军手中后,为保全自己当即倒戈,甚至愿与大将军同流合污,即便自知是傀儡也无妨。
做傀儡期间,同室操戈,逼死不少反对他们的宗室。
而太子殿下剿灭杨大将军后,长宁郡王却有脸将贪生怕死讲成忍辱负重。
将两面三刀讲成智计百出。
这样的人家,最好莫要沾边。
可八哥哥,已经惹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