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则快气撅了,一时没想明白自己送上门受着奇耻大辱做什么?
不想再看窦家小人得志的嘴脸,冷沉着目光,将托盘一掀,拂袖而去。
满地银子乱滚。
窦章辞眯眼,说不过就砸场子?
这是来赔罪还是来挑衅?
“什么人呀,钱钱怎么能乱丢!竹枝姐姐快捡捡!都是钱钱!”
不用吩咐,竹枝已经弯腰去捡。
却被个小祖宗截了胡。
窦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眼疾手快抓几锭银子揣进怀里。
见众人神色不一地看他,便默默将没来得及往怀里揣的银锭子放进托盘。
掩耳盗铃般忽略掉到腹部的两个大银锭子鼓胀地痕迹。
窦章辞揉了揉额头。
“八哥哥!正事儿你装死!捡钱你就药到病除吗?!把银子放下!”
窦兴讪讪笑一声,弱弱维护到手的银子,“我凭本事在地上捡的,为什么要放……”
“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嘿嘿!”
说话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顺走一个银锭子。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八哥哥,你帮我做几件事,我就不要你把银子交出来!”
还能有这种好事儿?
“只要哥哥能做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窦兴抱着三锭银子狂拍胸脯。
“倒不至于……”
不至于为了这点钱玩命。
“你帮我打听打听,崔宇和崔蓉平日里爱去哪儿,要事无巨细。”
“妹妹你要做什么?”
窦兴听这小丫头的语气就觉得不单纯。
想起她打架的狠劲,比他更不好惹,窦兴蓦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报仇呀!”
窦章辞龇着小乳牙嘿嘿一笑,一个等着纳她做妾,想要她给正房端洗脚水,一个不讲武德阴她,掐得她满身包。
当娘的恃强凌弱,当爹的臭不要脸。
窦章辞磨磨牙,真当她是软柿子?
李氏和窦致两人听她叫嚣,听她收买狗腿子,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心想,不过是三岁多的小女娃,带上她五岁的哥哥,也翻不起什么浪。
慈爱地摸着她乱糟糟的小脑袋,目送窦兴一阵风似的去打探消息。
为了赚这三锭银子,窦兴几乎发动了所有人脉,两天时间给窦章辞交了幅狗刨出来的地图。
“我的眼线打听到,她们要去霓裳坊买衣裳,妹妹,去不去?”
窦章辞瞪眼,霓裳坊是京城最有名的衣庄,以用料名贵,做工精细堪比宫廷内造而闻名。
最便宜的衣裳,一件都要纹银二十两!
最贵的……上辈子首富千金成婚,一件嫁衣花费白银八千两,上面金丝银线绣花,珍珠宝石点缀,好不华丽。
杜氏母女,竟风头也不避,大摇大摆出去挥霍。
当真是目中无人,岂有此理!
“走!霓裳坊!”窦章辞气呼呼拍一掌小桌子。
小肉手麻麻的疼。
她张嘴呼呼,气势全无。
窦兴鬼鬼祟祟跟在妹妹身边,两人走到墙角。
“妹妹先走!快钻!”窦兴左右张望,一副护法望风的模样。
窦章辞也不推辞,趴倒在地,手脚并用钻出去。
外头有人接应。
于韬和林晋两位已有编制的人员,一人拽一只小肉手,将她拖出来。
“阿兴快点!崔蓉的马车都要到霓裳坊了!”
窦兴闻言,两手一撑就爬了出来。
身上的尘土也不拍,扛起窦章辞就跑。
“快点跑!堵住她,揍她!”
“冲啊!”
窦章辞被颠得讲不出话,头顶掉下一只小蝴蝶,她眼疾手快一把捞住。
跑一阵,又掉下朵小珠花,她再次接住。
望着两手抓满的首饰,她无语极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哥哥的朋友都是一个路数的,简单粗暴的男孩子,可她从头到尾没说过要打人呀!
比起赶过去把崔蓉打一顿,她更喜欢看崔蓉气得跳脚,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