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知道错了!太子哥哥!窦家伯伯,求求你们放过我阿娘吧!嘴缝起来吃不了饭喝不了水,会死的!”
崔蓉说着又猛磕了几下。
窦章辞抿抿唇,“够了,别磕了。”
她恨死杜氏了,那悍妇嚣张跋扈,根本不讲理,打上门欺负她阿娘,欺负她。
崔蓉也不是个好东西,小小年纪就知道以多欺少。
可她到底才五岁,与她阿娘的母女情也颇为真挚。
窦章辞目光沉沉站到崔蓉跟前。
“死到临头你们知道怕了?那你们上我家撒野,你爹爹联合舒禹陷害我家的时候呢?有没有想过,我家也会死?”
“我知道你们到现在都没服,不然你爹爹不会将赔给我的银子故意撒一地,至今不肯张榜道歉,你娘也不会报官抓我。”
“包括你弟弟在内,你们都觉得自己没有错,觉得自己是天潢贵胄,旁人就该让着你们,你们想要的要双手捧着献上,被你们欺负了也要忍着。”
“可大家都是生而为人,凭什么要让着你、忍着你呢!”
她拧紧两撇秀眉,甩几下袖子,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李氏听得惊讶,这些话,小丫头打哪儿学的?抬手拍了拍窦章辞头顶,竖起大拇指,“阿娘的好乖乖,说得真棒!”
“……”
窦章辞掀起眼皮瞟了瞟。
虽然得到阿娘的鼓励很开心,但气势没了诶!
她叉着腰,冷着脸,努力把气势捡起来,“你娘那张嘴,本就该治,不然迟早要招大祸。”
“不过你们既不服,咱们两家来来回回算计也没意思,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让大家做个了结。”
“什么?”崔蓉扯着哭腔怔怔问。
只要能救阿娘,她什么法子都愿意尝试!
窦章辞瞥她一眼,先和窦致、李氏耳语一阵。
李氏听得眉头紧蹙,终抵不过女儿灼灼的目光,点了头。
窦章辞便将窦兴拉到跟前,慢悠悠道:“你我两家的恩怨本就是小孩子打架引起的,既要了结,就再公平公正的打一架呗。”
“若是你和你弟弟赢了,三千两黄金的账一笔勾销,你阿娘也可以从轻发落。可你们若输了,往后就愿赌服输,该赔钱、该领罚都不要有怨言,谁赖皮,谁是小狗!”
她话落,窦兴眼中精光一闪,比看见满地金叶子时还要明亮。
他兴奋地扯着窦章辞的袖子,跳着脚问:“什么?!妹妹!我还能再把崔宇打一顿?!”
那嘴儿咧得,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估计也不过如此。
“……”
一时间,也不知是谁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小子太狂了!
崔蓉呼呼出气却无法反驳,干涩的唇瓣轻颤,想了想说:“可以再打一架,但不能二对二。”
上次打架的结果显示,二对二,纯粹是把脸送给窦家打。
可这又是她唯一的机会,不能错过。
崔蓉想,最差不过是让窦家兄妹再打她和弟弟一顿出气。
只要最后能赢,她阿娘就可以免受缝嘴之刑,她家也能抬起头做人。
“那你想几对几?”窦章辞无所谓地叉着小腰,轻松悠闲的点了点脚尖,那神态,仿佛打几个都不在话下。
崔诩不知道她哪来这么爆棚的信心。
上辈子她学过骑马射箭,也学过几招花拳绣腿,但都是皮毛。
且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几岁?
纵观全场,就她最矮!
崔诩拎着后领把她拖回去,塞到角落里,沉着脸问:“又动恻隐之心?想放过她们?”
“没有!我不想往后一直同她家纠缠了!而且,殿下,现在您才九岁,还不是皇帝,若真缝杜氏的嘴,她饿死了,殿下私自处置宗室要怎么向皇上和宗亲交代。”
“殿下还记得,上一世宗室之乱因什么而起吗?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现在皇上还没放弃崔衍则。”
“所以这回,我想让京城百姓做个见证,打得她们心服口服,押着她家认错领罚,省得她家再赖账。”
窦章辞拧身转个圈圈,把自己的衣领救出来。
而崔诩,仿佛被巨大的蜜意击中,整个人被丢进蜜罐里,连血管里淌的都是黄澄澄的蜂浆,甜得脑子发昏。
他眉眼不自禁舒展,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几个念头。
瞧,她在为他考虑!
她在心疼他!
她在回应他!
他目光有如胶质,黏着她,瞧她转圈时,小短腿扑腾扑腾忙活不停。
为什么会这么可爱呢?
心化了啊!!
生怕她自己绊自己摔倒,崔诩虚扶她腰,张嘴便泄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如此说来,你有必胜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