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年夜饭吃完,窦章辞捂着小脸蛋躲进被窝。
胸口抱着他的贴身玉佩,忽略脸蛋上热烘烘的气息,她偷偷笑出声。
太子殿下还怪有礼貌嘞!
爹娘叫得好顺口呐,他可一点都不害臊!
果然不愧是能成大事的人!
她要好好向太子殿下学习!
所以,大年初一清晨,窦章辞裹上小斗篷哒哒跑出去,开始拜年混钱钱!
抛开矜持,摒弃懒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第一个拜年的宝宝压岁钱最多!
她先去窦玄和程氏的松鹤堂,甜甜糯糯的小姑娘说了一箩筐吉祥话,成功把两老哄得心花怒放,混得两个大红包。
然后又马不停蹄去二房,出来时怀中的大红包变成四个。
小肉手都要抓不住,抱在怀里往四房跑。
那是整个窦府最有钱的一房了,也是她终极目标!
四房院子里,窦章辞才跑进去,就和窦宣宜撞个满怀。
窦宣宜被撞得呆了呆,等反应过来,没顾上自己额头疼,小大人似的揽着窦章辞揉揉额,轻轻呼呼。
“六妹妹撞疼了没?”
窦章辞张张嘴,好久好久不曾和五姐姐亲密接触。
她死时,都快记不得五姐姐的模样。
这个从来温暖侠义的小堂姐死在八岁那年,死于一场时疫。
此刻,小堂姐的怀抱好温柔,好安心。
窦章辞呆呆摇头。
“不疼不疼,阿辞没看路,对不住五姐姐,五姐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窦宣宜笑出一个小酒窝,拍拍小胸脯道:“六妹妹都不疼,我是姐姐怎么会疼,你是来拜年的吗?”
窦章辞颔首,窦宣宜微微一惊,好早呀!
再看一眼小胖娃怀中的红包,窦宣宜捶胸顿足,自己已经很早了,居然做不成头一个!
既然卷不过,干脆先暂缓自己的拜年计划,将窦章辞领进去。
甫进屋,小娃娃就惊了。
窦家这种一穷二白的人家,有朝一日居然能见到成堆的银子!
在她四叔正房的稍间里,两口大红樟木箱子,满满当当。
四叔骄傲地将去年的收获,一分不差的交给四婶。
四婶那双多情桃花眼,感动快溢出眼眶。
柔柔依偎进四叔怀中,柔若无骨的手猫似的挠着。
“四爷, 桂兰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窦启搂紧张氏,怅然说:“只遗憾这辈子无法让你做个官太太,也没法封妻荫子,终究低人一等。”
“大哥二哥本就官运亨通,这回三哥还封了侯,咱们一家就更不讨喜了。”
张氏按住他的嘴,“四爷,人各有志,何必强求,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窦启的声音闷闷的,“桂兰,今生得你为妻,夫复何求!”
他打小就是叫他读书偏要去喂猪的典型代表。
一辈子没别的爱好,唯独看见黄白之物两眼放光。
他是父亲的耻辱,幸好,妻子始终理解他,相信他。
窦启满心感激,无法言喻,低头在妻子脸颊上亲一口,闭眼回味半天。
窦章辞探进去一个小脑袋,脆生生喊着:“四叔四叔!”
窦启一惊,忙把张氏放开,整了整衣裳看过去。
“小阿辞?”
他往窦章辞身后看了看,除了小侄女就只有自己的小闺女。
没有旁人,亏他吓得抱自己媳妇儿都跟偷情似的,生怕叫人指摘不庄重!
张氏清了清嗓子,脸上浮现一抹红云。
“阿辞身边怎没跟着人?三嫂可也放心。”
窦章辞小脚脚跨进去,摆摆手,“有人跟着,四叔还得多打两个红包呢!”
“四叔四婶,阿辞给您两位拜年,祝四叔新年八方来财,万事顺遂,祝四婶新年花颜永驻,事事如意!”
“还有五姐姐,新年健康成长,快乐无忧!”
她小肉手搭着作揖,故意露出四个大红包。
圆鼓鼓的眼瞟着窦启,仿佛在问:四叔懂吧?四叔是上道的吧?四叔瞧见这四个红包有多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