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出去亲自抓刺客!哪怕被扎上两刀,也好过一个人无助地面对这疯疯癫癫的逆子。
谁知这逆子还不准他走,三两步拦在他前头,“父皇不信是么?”
“自是不信,不然你施展个法术,让你老子多活十年!”
皇帝吹了吹胡子,却见逆子自信地笑了笑。
“这有何难,生死簿上父皇崩于章和二十三年冬,你若信儿臣,活到章和三十三年也不是不行。”
皇帝手一抖,一时竟不知该打死这逆子,还是感谢这逆子。
历朝历代,难得有太子不盼着皇帝早死,好早日继位登基的。
他家这逆子倒真是朵奇葩。
可他又说自己不信他,就只有十几年好活!
皇帝胡子都要吹掉了,这逆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春秋正盛?
他就是春秋正盛!
窦章辞眼见这边僵持不下,无奈地拍了拍小脑门。
太子殿下真勇敢。
他是真不怕被皇上推出去砍了。
自己喜欢的人,只能自己宠了……
她哒哒上前,小肥手抱紧皇帝的腿,拖住皇帝的脚步。
“皇上,殿下说的是真哒!殿下和阿辞就是您的大福份!是老天爷派来帮您的,您信殿下,必当延年益寿,国祚永续!”
皇帝低头,这大圆眼扑闪扑闪的小丫头,越用力越像一个小拐子。
皇帝颤了颤。
他猜到了真相!
这逆子就是想联合小儿媳把他拐去卖了,以达到谋朝篡位的目的!
天爷啊!
他若真上了当,大概会变成史上唯一一位被太子卖掉的皇帝!
何其悲惨!
皇帝抖了抖腿,意图把这个小挂件抖掉。
窦章辞却抱得死紧,把皇帝两条腿锁住,休想逃跑。
“皇上,您别不信,刚刚阿辞掐指一算,算出荀妃娘娘失窃的蜀锦肚兜,庄嫔娘娘的西洋蕾丝罗袜、赵美人的苏绣座屏,都在您床底的樟木箱里。”
“!”
皇帝瞳孔猛地震了几震,这?这?!
真能算出来?!
可不是算出来的,小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进过内宫,也没到过他的寝殿啊!
即便去过,又怎认得出那些东西是谁的?!
真的假的啊!那是他的秘密呐!
皇帝感受到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下意识惊惧又心虚地看向儿子。
崔诩不动声色地轻轻眯眼,目光凉凉从皇帝脸上挪开。
震惊了!父皇,他竟是,这样的父皇……
既然如此,他也有料!
“儿子也算了算,打从与您一道品鼠的舒禹入狱,父皇已经很久未曾半夜吃过鼠宴,舒禹那御猫服落灰了吧?也好,再吃下去,宫中老鼠都要绝种了。”
“!”皇帝眼神一闪,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九岁前住在昭阳殿,九岁后住东宫,哪里知道他前朝的事?!
何况是他半夜偷摸着干的事……
皇帝抖了抖唇,不肯相信,“这……这肯定不是算的!”
“难不成父皇以为,儿臣有能耐在舒统领眼皮下窥伺您的秘密?”
崔诩抱胸反问。
闲适地点了点脚尖,张嘴,“这不足以为证,那父皇与各宫……”
“闭嘴!”皇帝怒喝。
各宫什么?!
这是能说的吗?!
现在可不怕污了小丫头的耳朵?
逆子!逆子!
皇帝仰头,深呼吸,认怂,“朕信了……别说了……”
他这辈子就几个小癖好,瞒得死紧,连阿婵都不知道……
他以为这点小秘密终将带进棺材,没想到,一日之间。
没有秘密了!他透明了!
皇帝闭眼,声音苍老了好几岁,“说吧,你们想干嘛……”
但凡不是要他的脸面,都可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