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震眼疾手快接住掉落的竹哨。
神情有一瞬愣怔。
他也不知道自己接这东西干嘛……
他又不会吹!
一时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数百条毒蛇已陷入癫狂境地,攻击的意志已经爆满。
即便再无哨声,也停不下来。
所有人重新握刀,投入新一轮斩蛇行动中。
崔诩睨着铺天盖地的蛇潮,沉声道:“赵震,此处不远便是我那好二哥的地盘,他要杀我,必不会只有这一招,山上定然还有埋伏,你速速带人清出一条道路,带老弱妇孺先走,他得用的人并不多,只要我不逃,他便不会出主力去追你们。”
赵震听得一惊,“殿下,您言下之意,今日是郑王殿下下的黑手?您可有凭据?”
此事,属实事关重大。
郑王是皇上的第二个儿子,在长子死后,郑王是皇上实际上的长子。
且郑王母亲身份特殊,他母亲沈氏是皇上结发之妻,皇上做太子时的第一位太子妃。
但是,沈氏一族倒台,母亲被废,郑王姐弟三人的身份便尤为尴尬。
从此落入嫡子不是嫡子,庶子不是庶子的境地。
虽然他们三人生母曾是嫡妻,却通通失去继承资格。
甚至在皇位继承上,都比不得嫔妃所出的庶子。
在偌大一个势利的京城中,处境尤为尴尬。
大皇子病逝不久,皇上为免二皇子在京中抑郁寡欢,便早早给二皇子封了出去。
而二皇子不知是否怀恨在心,总之自从去了封地后,六年不曾回京。
所有人都当这对父子要老死不相往来,郑王与其他兄弟也要形同陌路,从此各过各的逍遥日子。
结果,太子说郑王要杀他。
那岂不是郑王对皇位其实很有想法?
赵震一时不知郑王哪来的底气争,皇权倾轧从来不是天家父子几个人之间的事。
郑王的资格失在沈氏一族权倾朝野被肃清,而非嫡不嫡,庶不庶。
在经历过那段岁月之后,守着肃清成果的人,上至皇上,下至文武百官都不允许沈家死灰复燃。
“赵护卫,这无需你考虑,照我的话去做。”
崔诩不欲多言,二哥要杀他,上辈子便知道。
所以要什么证据呢?如果这几百条蛇不能咬死他,他那好二哥自然会露面。
他的二哥,从来不是个耐心的猎人。
否则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出手。
崔诩说罢,提剑去斩蛇,却见小人儿踏着石灰圈朝他跑过来。
他心跳漏了一拍,忙迎过去几步,将她止在石灰圈的边缘,疾言厉色道:“回圈里去!”
石灰效果有限,却多少能坚守一会儿,等石头清开,她便能安全逃生。
小人儿被他逼停,一点儿不畏惧他的臭脸,指了指赵震手中的竹哨。
颇为骄傲地一本正经道:“我会吹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