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喊十多声,喊得滹沱河畔热血沸腾。
窦章辞挠挠小脑袋瓜,她被太子殿下撺掇打了福清公主一下下,效果这么好?
她其实有收着劲儿呢,不然就她那一巴掌将那拐子两颗牙打掉的手劲儿,福清公主可能要被她扇晕过去。
原本这一巴掌,她就只是要从精神上羞辱福清公主,让福清公主自己也感受一下当众被人掌掴的滋味。
也是给太后娘娘面子,不将人打出好歹来,以免牵连无辜。
她心虚地撇撇嘴,确实是有点怂啦。
但心底再怂,也必须给侍卫们报仇雪恨!
这些豁出性命保他们前路无虞的人,远比太子殿下那些各怀鬼胎的血脉亲人更值得维护。
在震天的呼声中,福清公主冷静一丝丝。
她怨愤如毒蛇般的眼眸狠狠扫过崔诩、窦章辞和崔月恒三人。
鬼鬼祟祟摸到小公主身后的崔世锦,刚探头也被恨毒地剐了一眼。
这令人心底发寒的目光,看得崔世锦浑身一僵。
“不是……我什么都没干呢!”
他是天生命犯天煞姑姑么?
怎么个个姑姑都想弄死他的样子?!
福清公主难掩怒容,恨声道:“崔诩,你欺人太甚!我们姐弟已经远远避开你们母子三人,你为何阴魂不散!非要逼死我们姐弟吗?!父皇可知道你小小年纪如此恶毒?!”
“哦?”崔诩将小姑娘仍举着的小手拢进怀里温着。
不紧不慢地搭理一下福清公主。
“你们二人算哪根葱,何须孤费心?”
“你若用那猪脑子想不明白,便去问问你那蠢货兄弟究竟为何要来招惹孤,再问问他这些年做了什么蠢事。”
“看看究竟是孤不叫你们活,还是你们自己不想活。”
偷偷留存沈家私制的弩箭,蓄养私兵和死士,刺杀太子,勾结杨普威被抓个现行。
哪一样,不是身首异处的大罪?
从皇祖父到父皇,再到他,从无一人想过要沈氏母子四人的命。
即便不再得宠,即便与权力分道扬镳,他们依旧可以享有一世安稳富足且不失自由的日子。
比起那些被沈氏一族迫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家,比起因沈氏一族圈地屯田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已是天底下最好的结局。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人亦没什么自知之明。
连光明正大都不敢,连宣告沈家无罪都不敢,只敢躲在阴暗角落谋划捅自家人一刀的老鼠,有什么资格要他费神去针对。
崔诩冰冷的勾起一抹笑。
“你若是聪明人,便闪开一边,孤将这蠢货刷洗干净好去见皇祖母。”
“你休想!你故意折辱虐待亲兄弟,你想洗刷干净便毁尸灭迹,不叫皇祖母发现你的恶行,我不会叫你得逞!”
福清公主并不信崔诩语焉不详的话,更不肯袖手不管。
这边打不过,她抬脚便要去河里。
她就不信她亲手去抢人,那群侍卫敢将她一起按在河里不成!
眼见她绣鞋已经踏进水里,窦章辞眼皮儿一闪,“殿下,真不拦她?”
“愚不可及的两头猪要寻死便去。”
崔诩摇摇头,不甚在意地笑一声。
“他这副样子叫皇祖母看见,最差不过皇祖母被气死,孤还有爹有娘,总不是孤失去依靠,何况,孤是天上神君下凡呢,小阿辞莫担心。”
“竟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窦章辞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认真地点点头。
望向一脚踏进水里,却猛地僵住的福清公主,若有似无的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