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笔在皇榜上写下名讳:姜婵。
窦章辞张大小嘴,心跳声越发清晰可闻。
“皇后娘娘凤喻,端阳日全科大比,皇后娘娘亲自为天下女子出战!”
随着秋雁掷地有声的话传遍朱雀大街,那些翰林学士和谏议大夫惊愕回头。
皇后娘娘身为国母,怎能如此任性!
她这般行径,岂不是支持所有女子不安于室?!
天下女子表率,若是这般做表率,皇上不可撼动的绝对权威要塞到哪里去?!
几十人齐声反对:“荒唐!臣等叩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秋雁挑了挑耳朵,“聒噪。”
说罢连个眼神都欠奉,带着大群人原路返回。
没多久,龟缩在御书房中的皇帝陛下听闻宫门外声讨的主体,已经从他变成了皇后,招来王悯仔细一问,感动的泪瞬间哗哗的流。
皇上亲自去库房中挑了一副南洋岛国才进贡的玳瑁首饰,颠颠儿抱在怀中往昭阳殿去。
嘴里念念叨叨:“爱妻疼朕,唯有爱妻疼朕呐!”
王悯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几不可查摇摇头。
当年最危难的时候皇上救了他,按理他不该嫌弃皇上,但……这些年实在是受够了!
王悯想一想都觉得皇朝前途依旧一片黑暗!
前有两代昏君,后有两代情种,怎么看怎么像大魏要完!
皇后娘娘写下名字后,黄樱也讨了块令牌出宫,写下自己的名字。
自西北千里赶回的杜婉君亦写下了名字。
随后,京中几大才女、浔阳长公主、宫中的众女官皆报了名。
女榜上密密麻麻写下了数十个名字。
直到跪在宫门前的翰林学士王积的夫人陈葳云出现,顶着丈夫杀人的目光,以及要触柱而亡的威胁写下自己的名字。
皇榜下的气氛彻底推向高潮。
浔阳长公主轻笑道:“好久不见阿云出门,如何想起凑这份热闹?”
陈葳云亦笑一笑,“我原想着那老东西不听劝,没日没夜在宫门外跪着不着家,既如此,便也莫管我要做什么。”
“但当陈葳云三个字写在这黄纸上,我却没来由生出些奇异的心绪,我才想起,原来我也是有名有姓的,不是什么陈氏。”
“虽说男女全科大比这事儿听着就荒唐,但,我来矣。”
陈葳云说罢,扬起手中的团扇盖住天边日光。
“阿云讲得对!”
街口,她闺中的手帕交,另一位翰林学士的夫人拍着掌而来。
从她手中接笔,在榜上写下大名。
“老东西不识抬举,早已面目可憎,你我如今虽是做祖母的年纪,却也是最适合拼搏闯荡的年纪!不该再拘于儿女情长,合该好好为自己、为家中的小辈姑娘们闯一闯!”
两人互相拍拍肩头,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