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游离,像是在竭力组织语言,或是在尝试压制某种深埋心底的恐惧。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像是抓住了伊丽莎白手中唯一的救赎。
“有些时候,”他继续道,嗓音更加低哑,“我在除掉那些‘弱者’的时候竟然感到了快感。那种类似动物本能的冲动,那种暴力的渴望,让我开始偏向于折磨或者殴打我的敌人,而不是迅速解决他们。我知道,这样的情绪不对,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
伊丽莎白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担忧、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怜悯。
“过去,我总能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一些合理的借口。”席崃苦笑了一下,笑容里尽是自嘲,“比如:这些人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或者他们在威胁我的生命,我只是出于自卫才这么做。那些理由让我减轻了负罪感,让我相信自己还未完全失去人性。”
他抬头看向伊丽莎白,目光里多了一丝无助,“但现在,这种负罪感正在逐渐消失,仿佛不复存在。那种改变始于上次在博览馆的跟踪事件。”
“你还记得那次吗?”席崃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伊丽莎白点点头,回忆起那一晚的细节。她依稀记得席崃在察觉到跟踪者后,瞬间进入了一种冷酷、毫不留情的状态。那种状态让她感到既安心又陌生。
“当时,”席崃继续说道,“我本来有机会轻松甩掉那群人,完全可以避免后面的战斗。但我却毫不犹豫地选择将他们引到了荒废的度假村。我清楚地知道一旦这样做,就意味着我要亲手了结他们所有人。但当时,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人必须死,一个都不能逃走。”
他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压制内心的某种煎熬。“亲爱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些事情和你,还有海莉相关,我就会变得不受控制。那种情绪,就像是一种燃烧的火焰,从内到外吞噬了我,让我无法去考虑其他的选择。所有的仁慈,所有的犹豫,都在那一刻被抛到了脑后。”
席崃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的声音几乎低到呢喃:“伊丽莎白,你会害怕我那种样子吗?”
房间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几分凉意,却丝毫无法冲淡空气中的凝重氛围。伊丽莎白将席崃的手拉到胸前,温柔地覆在上面,她的声音低柔却坚定:“迈克尔,我会安抚你。”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要让自己的话深深刻进他的灵魂里。“因为我知道,你的每一次‘疯狂’,都是因为在乎我们。你选择战斗,选择不惜一切去保护我和海莉,这是因为你爱我们。这不是残暴,而是一种爱的极致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