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刚到黎知音家,外面就下起急雨来。
这个季节的雨总会带来断崖式的降温,阴湿的冷简直能钻入骨缝,呜呜地刮过厚重明亮的落地窗。
不仅如此,这月开始下的雨,雨味会弥漫着酸臭,全世界都这样,最先进的澜山城也没有获得老天爷厚爱,只要下了雨,就会变成一锅放馊的城市。
满含毒物的雨水裹挟着风敲打着窗户,却能形成瀑布般漂亮的水帘。
黎知音仰起头,站在花洒下,身上的倦怠逐渐被热水冲刷干净,裹着浴巾从洗手间走出来,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她走到窗户边,望着这层漂亮的水帘。
她也是过上有酸雨,却闻不到酸雨味道,家里也不会漏酸雨的神仙日子了。
一双手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在想什么?”
淡淡的茉莉花香钻入鼻息,颜觉夏埋在她颈窝吻她:“过来坐吧,我帮你吹头发。”
黎知音被他的呼吸吹得有点痒,干脆仰起头,却被颜觉夏绕过来吻住。
她双手被他锢在身前,双手也被宽厚的手掌紧紧包裹,干燥带着温热的气息像两只手套将她的蜷成一团。
她头仰着,脸也只能侧着,等到头都扭酸了,她偏开头,眼睛湿漉漉的,像玻璃内热外冷而泛起的水雾,咬唇望着颜觉夏的眼睛。
没有点灯的房间里,颜觉夏湛蓝色的眸子是冷调的浅灰。
他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眼眸一沉,更加深邃地盯着她脸上的五指印。
已经浅了很多。
他眼底泛起隐忍的怒意,弯唇对她笑:“想不想吃宵夜?”
黎知音心念一动。
她因为早上就吃了一顿饭,一整天都没想起来吃饭,的确很饿了:“你做的吗?”
“不是,是某人给你买来的。”颜觉夏亲了亲她的嘴角:“我给你吹头发,然后我们下去吃。”
她点头,等头发吹干,颜觉夏又递给她一套新睡衣。
“新给你买的,穿穿看,我下楼等你。”
黎知音有些惊喜,因为这睡衣在叶乘歌的杂志上看到过,是秋季奢牌新款。
她疑惑:“你不等我换完一起下去?”
“算了吧,我先去帮你把宵夜热一热。”颜觉夏手插口袋,靠在门口对她坏笑:“我定力不够,抵抗不住你换衣服。”
她翻了个白眼,干脆关上门把衣服换好,随意将头发披在身后,穿着配套的拖鞋噔噔噔跑下了楼。
楼下的人寻声抬头。
黎知音像一块嫩白的奶豆腐,从栏杆上滑进他们视野里:“谁这么贴心给我买宵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