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锣般的嗓音盖过了贵妃和皇帝的哭声。
“大伴,皇儿病危,为何太医院一个太医都没有?否则,皇儿.....皇儿也未必就......呜呜呜呜!”任容贵妃期期艾艾的哭个不停。
他是魏忠贤送给皇帝的,她也不好太过责怪九千岁,只能骂太医。
魏忠贤哭嚎道:“都是老奴无能,御下无方,老奴这就将太医院的当值太医全部杖毙,给小皇子殉葬!”
“罢了!”朱由校收起悲声,脸色变得格外苍白,他用力压了压腰部,脸上表情很是痛苦。
但他还是艰难的说道:“一切都是炅儿的劫数,怪不得旁人。”
“陛下仁厚,实在是大明之福,天下臣民之福啊!”魏忠贤高喊道。
朱由校双腿剧烈颤抖几下,才艰难的站起来,哪知道坐得太久了,晚上又没来得及吃饭。
一下子低血糖,加上身子虚弱,加上情绪低落,立即眼前一黑,身子咕咚一声,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啊!皇上,皇上你怎么啦!”任容贵妃吓得尖叫起来。
“哎呦我的爷,您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魏忠贤这次是真的吓傻了。
现在他就剩天启这一根独苗了,天启要是挂了,他现在内忧外患的情况可就彻底无解了。
哆哆嗦嗦伸手探了探天启的鼻息。
非常微弱,但是还有。
再撩起天启的裤腿按了按,皮肉没什么弹性,也是浮肿的状态。
皇上的肾病越来越重了啊。
他的眼睛咕噜噜乱转,瞟到了自己丢在门口的药包上。
死活就看这一遭了,他魏忠贤本来就是个赌棍,连女儿都输给别人了。
走投无路之下,净身入宫赌了这一宝,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次又是走投无路,他再用身家性命押上一宝,赌了!
“王承恩,你这狗东西死哪去了?”魏忠贤对着外面大声叫道。
“奴婢在!”王承恩从门边闪了出来,躬身拜倒。
“快快把药包拿过来,给皇上用针!”魏忠贤果断命令道。
“这这这,奴婢不敢!”王承恩趴在地上头也不抬。
“你这狗东西,敢在我身上扎针,不敢在皇上身上扎针,你究竟是何居心?”魏忠贤不顾场合的喝骂道。
他泼皮的本性露了出来,忽的站起身,指着王承恩骂道:“你这狗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现在一心扑在信王身上,心里只怕是巴不得皇上早点驾崩才好吧。”
“现在皇子也仙去了,只剩下信王是最接近皇位的人,然后你就可以飞黄腾达耀武扬威啦?”
魏忠贤唾沫星子乱飞:“呸,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老子死之前,先会要了你的狗命。”
“别忘了,辽东人还在老子的府上呢,惹恼了老子,老子干脆投了辽东人,天底下到处都是老子的徒子徒孙,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辽东人面前能比我有价值?”
王承恩的脑袋被骂得越垂越低,任容贵妃听的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魏忠贤又一指贵妃:“任氏,你的底细老子都清楚,今天的话你也听到了,皇上若是好了,这些话你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若是好不了,你也得一起陪葬!”
任容妃吓得吱哇一声,眼珠子一翻,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