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生活物品开始,逐渐增加了许多可可爱爱的周边——吧唧,明信片,和纸胶带,笔……
——天知道一个神灯买一百只笔到底准备用到什么时候?
禅院甚尔不得不从松风葵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两只手青筋暴起的推着快把他整个人都淹没的购物车艰难的前行。
神灯世界素来是枯燥无趣的。
神灯被奉作实现愿望的神明,高不可攀的端坐在云端,从出生起就生而知之,后来所学不过是神灯管饱局关于实现人类愿望的标准化流程。
许愿,然后实现。
然后一次又一次重复。
这就是神灯的职责。
教科书上的字是冰冷的,可在长达十年的工作中,松风葵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曾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对这人间有过几不可闻的向往。
人间处处是欢喜,俗世声声皆热闹。
比如这超市里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都有所背负,有所盼望,有所得有所失,有所痛苦亦有所欢喜。
怀抱着孩子的家庭主妇,肩负着家庭的重任,在看不见的地方为整个家庭井井有条安排好一切;
嬉笑打闹的学生,嘴上倔强从不服软,眼神却澄澈纯粹,那是少年意气、意气风发,还未经历生活打磨;
一同逛街的青年夫妻,看向彼此的眼中深怀爱意,却又如春风化雨的一点点在交握的双手、熟知的彼此的喜好里体现出来。
松风葵了解人类,却也不了解人类。
于是她趁着这个机会开始观察人类。
她好奇的用自以为隐蔽的目光观察打量着所有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并用灿烂的微笑作为被发现的回应。
围观了一切的禅院甚尔表示松风葵多少有点社交牛.逼症。
看着那对小夫妻眼里相似的缠缠绕绕的情感,哪怕不牵着手也能看出他们对彼此的关怀。
“那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爱吗?”
松风葵感慨的问道。
“……”
禅院甚尔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恩恩爱爱的小夫妻,冷漠的目光在他们眼底缠绵的感情上转了转,突然像是被什么灼烫到了一般迅速转开了眼。
“……也许吧。”
在禅院家,女人只是附庸。
对于禅院家的女人来说,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美貌和生育的能力。
这是那些女人在禅院家向上爬的本钱。
那些可悲的女人被囚于禅院家的后院牢笼里,只为丈夫的一举一动而决定着她们的喜怒哀乐。
所以其实禅院甚尔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母亲’太多的记忆。
这样的夫妻鹣鲽情深。
这样的情意。
他从未见过。
分明是人人艳羡的深情。
却灼伤了一个从未拥有过它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