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常人未能见过的花朵,它长得和玫瑰毫无差别,却不像玫瑰那样娇嫩。
它需要长在阴暗的角落里,长在满是尖刺、茎干有些干涸的荆棘上面。
没有开花的时候,人们只能看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荆棘丛,所以从前人们都只当它是能够生火御寒的普通荆棘。
直到有人在收拾被割下来的荆棘时被上面的尖刺划破了手指,那一瞬间,妖冶的红色光芒照亮了黑夜。
而那个被割破手指的年轻人,就那样在众人眼前被荆棘吸干了鲜血。
不过眨眼间,被砍断了根茎的荆棘就那样活了过来。
甚至,一根藤蔓上,开满了不下十朵鲜红色的玫瑰花。
而根据那些曾见过它开花之人的叙述,不难猜到,它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它的味道实在太香了,让人只需要远远的闻一下,就会陷入飘飘欲仙的地步,让人无法自拔。”
信雪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脑海里还能回想起那人说这话时候的表情。
“作用和dp一样能让人上瘾?”桑榆皱着眉问道。
信雪点点头,伸手推开面前地下室的木门,先一步走了进去。
桑榆紧随其后,反手将门推上,他才继续问:“不只是上瘾那么简单吧?”
“嗯”信雪重重的叹了口气,苦涩的说:“它的花香能够让人闻一闻就上瘾,但它的花瓣却是疗伤极好的伤药,只需要稍稍吃下一片,不管受多严重的伤,都会立马痊愈。”
她又带着桑榆穿过好几道暗门,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扇完全和周围阴暗的环境融为一体的暗门前。
她伸手在墙上摸索一阵,然后轻轻按下。
这扇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许是太重的缘故,所以导致开门的速度非常缓慢。
在等待大门打开的时候,信雪又继续说:“虽然它的花瓣有很好的治疗效果,但它也有很严重的副作用。”
“副作用?”
“嗯,副作用。”信雪往旁边挪了几步,将桑榆完全挡在自己身后,才说:“它的花瓣有比香味更浓郁的上瘾作用,让人吃了一片就会忍不住吃下第二片,但,没有受伤,吃下这种花瓣,就等于吃下了剧毒。”
“屏住呼吸。”她飞快的说道。
话音未落,一阵浓郁的香味从里面的房间里飘出来。
而那香味浓郁的都能让人看到飘在空中在黑暗里的,鲜红的颜色。
“红色的?”桑榆屏住呼吸,惊讶的问道。
信雪听到他的话,奇怪的回过头来看他:“你看的到?你怎么……”说着,她忽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苦涩一笑,点点头,“也是,你脖子上还戴着‘天使之泪’呢。”
听到她说到‘天使之泪’,桑榆才想起来,自己脖子上还戴着落月送给唐嘉儿的项链。
“有时间了,我会把‘天使之泪’还给嘉儿的。”他拢了拢衣领,将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藏得更深一些。
信雪淡淡的收回目光,神色冷淡的说:“你可以不用憋气了,‘天使之泪’可以免疫玫瑰带来的一切成瘾性的效果。”
她转过身,径直朝着里间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而且,你也没必要再给落月,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你的。”
“给我的?”桑榆疑惑的问道。
信雪在黑暗中打了个响指,点点蓝色的光芒就由暗室的最中央亮起。
她垂着眼眸,看着那些蓝色的光芒一点点散开,“这是他很早之前就给你准备好了的。”
桑榆抿了抿唇,信雪说的他,不出意外肯定就是唐嘉玥了。
本来自己就欠了唐嘉玥一条命,现在想起来了,债还没开始还,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受了他许多的恩惠。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桑榆伤感,那些蓝色的光芒已经全部散开,将这整间屋子全都照亮了。
“这是?!”桑榆震惊的看着摆放在屋子正中央的,竖立起来的巨大水晶。
这颗如同四角星一般的水晶矗立在屋子正中央,最上面和最下面的角,全都顶到了最高处和最低处。
但最让人震惊的是,这颗水晶里,竟然藏着一个人。
具体来说,是一个浑身赤裸,双眼被玫瑰代替,身后长着一双白色翅膀和一头如同星海一般的黄金色长发,美丽到不可方物,神情安宁的女人。
而且,更让人无法描述的,就是——一朵朵娇艳的玫瑰,长在女人身上的每一处关节上,甚至大腿上长满了鲜红色的玫瑰,包括,那女人的胸前,心口处也长满了一朵朵娇艳的玫瑰。
信雪没有回答桑榆的话,而是径直走过去,将脸贴在水晶表层上,神情难过的说:“又是一年七夕了。”
她抬起头,神情眷念,低声呢喃:“我最亲爱的,七夕快乐。”
桑榆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掩饰,疑惑已经快要将他整个大脑都要塞满了。
但他却没有着急发问,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来回扫视信雪和这个在水晶里的女人,不动声色的观察信雪的一举一动。
许久,信雪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水晶上移开。
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就对上了桑榆满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信雪不禁觉得好笑,双手抱胸,歪靠在水晶上,“觉得很奇怪?”
桑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欲言又止的说:“他们都说你和我哥……”
“我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像个舔狗一样?”信雪笑着反问道。
桑榆点点头,又抿了抿嘴唇,说道:“也不是,只是听很多人都说你曾经一直追在他身后,即使他死了都还在找他。”
信雪嗤笑一声,“没办法啊,我不装成那样子,我可能连我爱人的尸体都没能拿回来。”
她抬头看向水晶中的女人,神情落寞。
“是我哥把她搞成这样的?”桑榆皱着眉问她。
信雪长呼一口气,嗤笑一声,嘲讽的看向桑榆,“很难让人相信是吧?”
“当初我也不信啊,可后来,他用行动告诉我,将真相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相信。”信雪伸出右手,一只玫瑰骤然出现在她手上。
她低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这朵玫瑰,“如果不是他自己掀开那张虚伪的面具,或许,我可能早就死在十年前了吧。”
“什么?”桑榆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但她显然没有给桑榆答疑解惑的心思,她走到水晶后面,从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
打开这个盒子,里面躺着一对天蓝色的玫瑰状的耳钉,她看着这对耳钉难得的陷入了沉默,许久,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递到桑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