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旅游?去吃遍整个世界的美食,或者说……找个喜欢的人结婚。”说完这句话,落月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嘉儿,像是生怕错过唐嘉儿脸上任何的表情。
唐嘉儿苦恼的想了很久,才说:“可是嘉儿就想赚很多很多钱,然后给哥哥买吃不完的土豆。”
“嘉儿为什么想要给哥哥买吃不完的土豆?”他无奈的笑笑,只好顺着唐嘉儿的话问下去。
唐嘉儿又是思考许久,才认真的看着落月,一字一句道:“嘉儿不想要哥哥再饿肚子了。”
落月显然是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曾经吃不饱,穿不暖的记忆,全都被自己抛在脑后,都快忘记了,曾经的他们穷到一块别人不要的土豆,都要分着吃。
“嘉儿还想要赚钱,买大大的房子,就像灰姑娘的城堡,就我和哥哥两个人住。”唐嘉儿笑着看他,神色认真至极。
褪色的记忆在这一刻又重新被染上色彩,落月失神的看着唐嘉儿认真的神色。
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其实很想抱住唐嘉儿,吻上他的唇,然后郑重的向他求婚。
但这具身体始终是属于桑榆的,他和桑榆曾约定过,绝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来。
“嘉儿,你等等哥哥。”他泪流满面的看着唐嘉儿,布满青筋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唐嘉儿的脸颊。
“等哥哥给你重新找一具身体,到那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他哽咽的说。
唐嘉儿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心里是止不住的疼痛。
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脏,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眼角跑出。
“哥哥,为什么,我的心脏,这么痛……”他颤抖着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心脏。
唐嘉儿虽然智商只保持在六岁时候,但他也能明白,刚才落月的那句话,是在变相的拒绝自己。
他无法理解落月的担忧,也无法理解他和桑榆之间的羁绊。
他甚至,不觉得他和桑榆共用一具身体,是不正常的事。
“别哭,别哭……”落月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拭眼泪,自己的眼泪却越来越凶猛……
克洛托神殿:
两个男人坐在长桌前,一人坐于首位,一人坐于末尾。
两人面前都摆放着一盘黑白棋子,而长桌中央,像是一枚瓜果被人割开了果皮,露出里面的光滑的内里一般。
“无聊的爱情小说片段。”白色狼尾的男人坐在长桌的末尾,手支撑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脑袋,眼神耷耸,百无聊赖的看着长桌里,刚才落月和唐嘉儿的互动。
坐在主位的长发男人不易察觉的轻笑一声,从自己的棋盒里拿出一枚黑子,放置在棋盘角落的白子旁。
黑子落,白色狼尾的男人面前的棋盘上,相同的位置骤然出现一颗一模一样的棋子。
“现在看来,是我领先呢。”长发男人看着明显黑子更多的棋盘,笑的意味深长。
白色狼尾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焦急的神色,而是捻起一颗白子,摆在棋盘中心。
白子落下的一瞬间,棋盘上大多数的黑子全被染成了白色。
长发男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却也只是惊讶了一瞬。
“唐嘉玥,棋局才下一半,你这是终于打算不藏着那颗重要的棋子了?”长发男人挑眉看向末尾的人。
唐嘉玥神色自若,捻起一颗白子,举着放在眼前仔细观看。
“一下把底牌都掏出来,只盼你不要悔棋才好。”
“我做事,从来都没有后悔的时候。你就瞧好吧,我会让你明白,这颗棋子的作用会是什么的。”唐嘉玥勾唇轻笑。
他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随后旁若无人的和站在一旁的零接吻起来。
“你这更是无聊的爱情小说片段。”长发男人无语的说。
一吻结束,唐嘉玥苍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我跟你这种母胎solo的人无法同频,接吻的滋味可比两个人站的十万八千里互诉衷肠来的好。”唐嘉玥伸手擦去唇角的银丝,笑着的嘲讽对方。
对方明显对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已经习以为常,从棋盒里捻起一颗棋子,打算继续下。
低头一看,却发现,棋盘上已经没有能够容纳黑子的位置。
即使有,大多也是极其危险的位置。
“可以透露一下吗?那颗棋子真正的用意。”男人厚着脸皮问。
唐嘉玥也不怕他知道,“你就瞧好了,这招叫做——恰似故人归。”
“我不是很明白。”男人挑眉看着他。
唐嘉玥眼神移向桌面,笑的意味深长,“我这个弟弟啊,念旧的很呢。”
桌面的影像里,落月已经将唐嘉儿安置好,关了灯,自己退了出去。
唐嘉玥神色愉悦的看着失神落魄的落月,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看你那样,肯定想的不是好东西,你难道就不怕他知道真相之后,恨你恨的要死吗?”
唐嘉玥宛如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坐在位置上,抱着肚子笑的不停。
到最后笑累了,这才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他看向不明所以的长发男人,反问他:“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
“作为他的哥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你觉得他凭什么恨我呢?”
“真的……”男人思索片刻,皱着眉说:“真的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呢?”
唐嘉玥往椅子里懒洋洋的一躺,朝着男人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猜。”
男人觉得没趣,撑着脑袋又问:“所以你那颗棋子到底是什么。”
“都说了是‘恰似故人归’,你觉得还能是什么呢?”唐嘉玥收起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长发男人挑眉,看着他的样子,心下了然,“你把自己当成棋子投进去,那我这接下来的棋局,谁和我下呢?”
“哈哈哈哈……”唐嘉玥又笑了起来,“您莫不是人老多忘事,忘记了克洛托的能力,是‘纺织生命线’啊。”
“只要我想,世界上能有千千万万个我,不过是从千千万万个我里面随便挑一个丢进去,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呢?”唐嘉玥歪着头,笑的诡异。
金色的丝线从他指间伸展而出,那些丝线宛如有自己的思想一般,爬上水晶桌台,延伸至桌台里的场景。
金色的丝线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伸出,从唐嘉儿的口鼻之中进入,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