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又要开始新一轮的争吵时,人群忽然间散开。
只见小野信正陪同着一位年迈的老人出现了。那个老人穿着古朴的织袴,是前不久隐居在京都的西径鲁山人。
鲁山人缓缓地走过来,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瞬间都噤了声。花间小径的人们是出于对他的敬重,而六海水产的人或许是对于这位捉摸不透的老者的畏惧。
“六海……”鲁山人粗糙的嗓音读着厢式货车上的字,然后把头转向六海茂,问,“你是大阪六海家的后人?”
“是又怎么样?老东西。”六海茂声音不大,但是语气间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一旁的人群里发出不满的叫喊。
鲁山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男人,继续说:“想当年,大阪的六海太郎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没想到他的后代一代不如一代。”
“你说什么,老东西?!”六海茂气势汹汹地一步跨上去,像是要动粗。幸好小野信正同样迎上去挡在面前。
鲁山人追忆过往,说:“六海太郎出生在一个打渔人家,但他可是一位料理天才。他对于海洋之中美味的追求可谓是到达了痴迷的地步,他最出名的料理做法是亲自出海,然后将刚刚取下鱼钩的海味当即做成令人诧异的美味佳肴——用同一条鱼,居然能做出不同口味的几份料理,真是奇迹!六海君凭借着一艘小小的渔船,和上面支起的简陋厨房获得了不输着名餐馆的声望。就连我这样挑剔的人在吃过了他的料理,也深感佩服,即使已经五十年过去了,这股敬意也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可惜他的儿子完全没有继承他惊人的料理天赋,反倒是去经营家里的捕鱼产业,不过借着父亲的积累,建立了一家水产公司,倒也是有点成就。可我没想到六海家的孙子,居然连正经营生也不做,以自家公司为幌子,搞起黑道那一套了。”鲁山人盯着六海茂的眼睛,“我没有说错吧?”
六海茂收起了之前的粗鲁,或许是他对于这个老头曾经五十年前就吃过自己祖父的料理,并且将自己家族的事情一一道来感到非常意外。
“你到底是什么人?”六海茂问。
“在下西径鲁山人。”鲁山人庄重地回答。
“你很懂料理?”六海茂接着问。
一旁的人发出一声叫嚷:“你说什么呢!西径先生可是全霓虹最有名的料理品鉴师,可以说,西径先生就是霓虹料理的历史和泰斗!”
“哦?”六海茂将信将疑,又轻蔑地说,“听这帮人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咯?呵呵,你是挺懂我爷爷的,但是你根本不懂我!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六海家一代不如一代吗?正好,那我们就来打一个赌吧!”
“什么赌约?”西径鲁山人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