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筠哭的跟死了亲爹似的。
真疼。
“爹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
她边哭,边不忘给老头子道歉:“夫子,今日是君筠做错了,君筠不该戏弄夫子,不该扰乱课堂秩序,还望夫子能够原谅君筠。”
君吾德心中赞赏。
不愧是他君吾德的女儿,一下就能抓住问题重心。
偷偷摸摸看了眼老头子,见他没发话,戒尺又落了下去。
“呜呜呜呜!”
君筠收到自家老爹传来的暗号,哭声又飚高了一个度。
小小的一团双手肿的像是猪蹄,又青又紫。
老头子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护住君筠,揽在自己怀里:“帝师,手下留情!”
君筠的手高高肿起,看起来分外骇人。
老夫子不忍心了,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小的宝宝!
“杨先生,只要犯了错,不论年龄大小,都必须要受到惩罚。”
“如今她年纪尚小,可以掰正,等她长大了,要是犯了比这更大的错,谁又能为她更改?”
君吾德一字一顿,句句回荡在安静的教室里,久久不息。
老头子也知道他的道理,但心里忍不住责怪,孩子也太小了点,他当年十几岁的时候,还差点给血堂点火烧咯。
当然,后续被他爹吊在房梁上打了一顿。
“帝师,话虽如此,可小小姐今日之事也是无心。”
“加上她现在已经知错,小民斗胆,请帝师饶过她这一回。”
扬寺羣(qun)是生气不假,但是在看到君筠被揍那么狠后,心中一丁点怒火都没了。
演戏不能演太过,君吾德见他坚持,便果断丢了戒尺,顺便还不忘给了闺女一眼刀:“听到了吗?今日是夫子饶了你一次,还不快快谢恩?”
君筠哪里收不到老爹的信号,当即从扬寺羣怀里退了出来,乖巧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多谢夫子饶恕,君筠日后定会好生听讲。”
小孩在说这话时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扬寺羣根本怪罪不起来,赶紧将人扶起:“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夫子知道你不是存心而为,以后听话就好。”
君筠乖巧点头。
开玩笑,她爹差点给她手打断,就算是不想听话,面上也得装的像点。
君吾德又在教室里叭叭一阵,随后单方面宣布今日学习到此为止,拎着君筠的耳朵出去了。
等到彻底离开学堂,他立刻松开揪着君筠耳朵的手,心疼的给人抱起来上了马车:“打疼没?”
“不疼,好着嘞。”
君筠呲着大牙。
说实话,之前她爹殉情在她娘怀里的时候,那种场景徘徊在她梦里整整百年,日日不断。
如今重新见到活生生的人站在跟前,别说打手了,就是给她打死,她也觉得幸福。
当然了,死了,肯定是有点怨念的。
毕竟能活着,谁会想不开。
“你啊,都是你娘给你惯坏了。”
君吾德狠狠敲了她一个脑门瓜子,给闺女贴心上药包扎好,临近家门口时,又心虚补了一句:“要是娘亲等会儿问你,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答?”
君筠回的顺溜:“女儿给夫子胡子点了,他给打的。”
君吾德很欣慰。
瞧瞧,这灵活变通的劲儿,遗传了他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