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一共是带着两项任务去见周瑜的,一是明面上的劝降,二是暗中的观察,包括周瑜军的士气、粮草、布阵等。
“回太师,周瑜之斗舰、楼船,皆用铁索相连,如此即便风浪再急,亦不会摇晃。”
“哦?”梁祯眉毛一挑,这将大船都用铁链连起来,不就是铁锁连环嘛?如此一来,大船都是能够抵御风浪了,但若是敌军用火攻,那整个舟师,怕是也要“一损俱损”了。
但尽管缺点如此明显,梁祯还是心动了。因为,他在昨日,方才组织了一场“演习”,内容是攻占敌军的斗舰。结果好家伙,好些军士尚未待到斗舰进入战位便晕船了,而在强登“敌舰”的时候,有的军士甚至因为无法保持平衡而掉进了涛涛的江水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这次演戏告诉梁祯,如果不能让船身在江中保持平稳,那他以北人为主的大军,是无法在水战中获胜的——站都站不稳,还打什么打?
当然,若是仅有这一原因,梁祯也是绝不会冒着历史上曹操的战船被付之一炬的风险,用铁索将战船都连起来的。但周瑜的做法,却令梁祯在无意之中,坚定了梁祯用铁链将战船相连的决心——用火攻计的人,都这么做了,那我还怕什么?
当然,凡事都是有反对声音的,梁祯刚宣布了自己的决定,荀攸便跳了起来:“太师,万不可如此!”
“公达何出此言?”梁祯一愣,因为荀攸是他最器重的谋士之一,他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听一听的。
不过荀攸给出的理由,却明显没什么说服力,因为他的顾虑,正是火攻。
“哈哈哈,公达过虑了。一则,这秋冬之际,乌林吹的是西北风。周瑜若想用火攻之计,则必须有东南风。”梁祯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反倒是这周瑜,营地在东南,却用铁索将大舰相连,不是找死是什么?”
梁祯话音未落,脑海中便是灵光一闪:“张允!”
“末将在!”
“速去准备薪柴,石灰等物什,以便火攻之用!”
“诺!”
“太师,攸以为,此事还需三思!”荀攸依旧不打算就此作罢,忙劝道。
“公达,来,我们去看样东西。”梁祯站起身,带着荀攸就往外走。
原来,梁祯早在跟众谋士商议之前,便下令将两艘斗舰用铁链连在了一块,而后又准备了一艘空的斗舰,来扮演敌军。
随着一声令下,两艘连在一起的斗舰有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势不可挡,而那艘孤零零的斗舰,则一头撞在两艘连在一起的庞然大物身上,舰首当即崩坏。摆在舰首的那些个稻草人,更是向后掉落了一地。
“哈哈哈哈!”梁祯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相连之后,果然是威力倍增啊。”
说话间,两艘斗舰上的军士已经冲上了“敌舰”,一边高呼着“杀”“杀”“杀”一边将一具又一具稻草人斩作数段。
“必胜!”
“必胜!”
“必胜!”
军士们砍下了“敌舰”的风帆,仿佛他们真的通过激战,夺取了一艘敌舰。
“哈哈哈哈哈哈!子翼,汝观我军,比周瑜如何?”
蒋干连忙拱手道:“回太师,我军士气不输周瑜,只需待将士熟习水战之后,定能一举破敌。”
“嗯,说的是啊。”梁祯尽管内心飘飘然,但还不至于,将周瑜军完全不放在眼里。
于是,在梁祯的催促下,梁军的所有大船,都用铁链连在了一起。别说,战船相连之后,果然平稳多了,站在甲板上,甚至还感觉不到船身在摇晃。往常那些一上舰就吐的北兵,现在也能在船上生活了。
“哈哈哈哈哈!”梁祯双手摁住楼船将台的边缘,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欢愉。因为这几日来,他不仅有效地防止了军中疫病的传播,更找到了击败周瑜的方法。现在可以说,前景是一片大好。
梁祯抓起步弓,对着江对岸的周瑜大寨拉动了弓弦,随着一声清脆的弓响,一支无形的箭矢穿透了江面上那多日不曾散去的浓雾,“切”断了周瑜中军大纛的绳子。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