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马卫尉归顺汉庭,并举家迁居中牟为质,独留长子马超统领关中旧部,以听候朝廷调遣,报陛下大恩。”提起马超的时候,黑齿影寒故意直呼其名,而不称其字,或是其职,其中轻视之意,可谓是溢之于言表,“但这马超,不仅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弃父忘祖,全然不顾父兄安危,改认都督为父,举兵反抗朝廷。”
“故而他的话,霜是不敢相信的。”
马超一听,登时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但片刻之后,他却哈哈大笑道:“久闻太师麾下有一虎侯,无人能敌。不知今日,虎侯可在将军身侧?”
黑齿影寒意味深长地看了马超一眼,而后才不慌不忙道:“虎侯就在霜身侧,马超若是有话,不妨明说。”
韩遂到底是老江湖了,因此他立刻驱马上前,挡在马超与黑齿影寒之间,而后朝黑齿影寒拱手道:“适才,超儿所言,多有冒犯,还望将军,勿往心里去。不过,我军确实有早日结束战事,以免庶民再受战乱之苦之心,还请将军能早日与我军一战。”
“都督所言,霜定会好生考虑。还请都督宽限三日,三天之后,霜自会派使者,前来拜会都督。”
“得将军此言,遂之心,亦安。”韩遂说着,朝黑齿影寒一拱手,算是告别。
回到军营之后,黑齿影寒边将马超、韩遂二人求战的事,告诉诸将。只是,她没有想到,诸将听罢,立刻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徐晃、张既为首,他们立刻开始商议,究竟应采取何种策略,方能在决战中取胜。
另一派,则是以钟繇、贾逵为首,他们的意见是,马超拥兵十万,不可轻视,即使要决战,也应该先等已经抵达潼关的梁琼军赶到渭南,与大军汇合之后,再与马超争雄。
钟繇、贾逵的话,自然是不中听的,因为若是黑齿影寒依了他们的话,那这胜利的果实,起码有一半要分给梁琼,而若是依了他们的话,决战还输了的话,那这罪责,可全是黑齿影寒一个人的,毕竟从潼关到渭南,少说还有数天时间,若是胜了,这几天没有人会说什么,可若是输了,可就是实打实的延误战机了。
为了让黑齿影寒尽快下定早日与叛军决战的决心,徐晃给黑齿影寒提出了一个激进的设想:“若是在决战之时,杨秋所部能在叛军后方作乱,那即便不待三万援军抵达,我军亦可取胜。”
自打开战至今,杨秋虽然一直在暗中给黑齿影寒提供从各方面的支持,但他在明面上,可是一直没有做出任何违背马超调度的事来,包括前不久的猛攻冻沙城,杨秋部也参与了,而且战斗的意志,也一点不比梁兴、马玩等人差。
“离了杨秋,我军究竟能否,击败马超?”黑齿影寒问道。
徐晃的身份,不过是将军,所负责的,就是打赢每一场仗就行了。但黑齿影寒不一样,因为她的身份,是帅。因此,她要做的,就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打赢每一场仗。因为,这在战争中死去的,可都是她的军士——军勋—颍川集团的基石。
“赢了马超之后,功居首位者,十有八九,将能节制关中。”站在徐晃身边的张既,开始给徐晃解释道,“节制关中,权势虽大。但在太师的谋划中,取了关中,便要直下汉中。可益州的刘备,自建安十三年,彻底平定巴蜀之后,已休养两年有余,不久之后,定会发兵汉中。”
“刘备兵强,若是我军与之硬碰,恐难占优。”
徐晃的脑袋大了足足一圈,因为他直到现在, 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张既所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与叛军的决战,怎么又跟不知在何时才会发生的进军汉中,产生联系了?
黑齿影寒虽然没有直接对张既的话表态,但也从侧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关中险恶,非你我能料,故而我等行事,当慎之又慎。”
既然黑齿影寒都发了话,表示要等到梁琼率领的援军赶到之后,再行与马超等人决战,那徐晃也就不好,再强求什么了。就这样,大军在渭南的冻沙城中,渡过了自打智取潼关以来,最为闲暇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