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醉酒(一)(1 / 2)

往事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为那一别相逢而怦然心动。

我呆坐在床上,想着四皇子的一幕幕,时而甜蜜,时而感动,时而忧愁,时而恼怒,时而愧疚。

刚才清风还讲,如意楼的布局结果不尽如人意,四皇子拿到了证据,本来可以将洪途那些人一网擒获,但却因三皇子的突然闯入发生了改变。

当时楼下出现骚乱,四皇子以为是他布置的人冲了进来,但他从我房中出去后却发现楼下来人是三皇子,担心洪途警觉而逃跑,便直奔洪途所在的房间。洪途当时确实已准备逃跑,只是四皇子及时拦住了他。两人交战过程中,倩儿被洪途所杀,四皇子也受了伤。

当洪途意欲挟持我之时,三皇子砍断了他的手臂,而四皇子也将寒龙剑刺中了他。以前我只偏重是三皇子救了我,其实那一刻救我的也是四皇子,也许他的剑比三皇子的刀还要快一分。

那个叫齐暗生的人便在这个混乱的过程中逃走了,四皇子可能会怀疑三皇子的到来并不是一个意外巧合,而是故意搅局。但我知道,三皇子确实是救我而来,他要找我去给颜魅公主看病。

清风还说,从如意楼送我回府后,四皇子带着他直奔监察司大牢。当时四皇子气愤非常,命清风连夜审问如意楼的人,谁给我下了媚药。

主使人如妈妈已经被正法,而挟持我到如意楼的张宏远也以恶意贩卖人口罪被杖责八十后发配边疆。我问了他那吴头儿是何情况,清风说也被发配到边疆去了,罪名是欺压百姓。四皇子倒不留情面,但总觉得他对这些人罚得重了些。难道大武朝的律法就是如此吗?

清风临走时还抛下一句话:“就算四皇子当时......当时把持不住,那也是......情不自禁。你要怪只能怪下药害你之人,怎么能怪责四皇子!还拿那种罪名要挟他去救害你之人!何况,四皇子也向我透露过,等时机成熟,他自会迎娶你!三姐,你自个好好想想吧!”

我又想起他这句话,我不是因为四皇子亲了我而怪他,而是因为他不单单只是想娶我,他还想娶洛碧卿。但与我接吻这么隐私的事情,四皇子怎么也会告诉清风呢?莫非是清风自己想到的?

四皇子到底还是没有下令放柳儿,他生气归生气,是不是也料到我不会真的去揭发他,所以才不害怕?不过清风看似无意地透露了一点柳儿的消息,她只是被关在牢中,四皇子还没有下令如何处治她。

我心里此刻竟涌上一股内疚,他为此弄裂了伤口,清风有没有帮他上药?我为什么会做出要挟四皇子这种事?当时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即便他要娶洛碧卿,或者其他什么女子,这是这个时代和他的身份决定了的,我不该拿自己的原则去要求。我要么选择顺应,抛去自己不合乎这个时代的思想,答应了四皇子。我要么选择违逆,坚定自己一生一人的初衷,情绝于四皇子。

思来想去,我也没有了主意。第一种选择,我不愿!第二种选择,我不舍!

我的脑袋涨疼得厉害,不能再想了,我得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去。

与伊心正要出清风居,府里的下人引着一位小姐进了来。我一看,是郭诗颖!

这个可爱单纯的姑娘,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就感觉很亲切。她说前两日淑婉姐姐就给她传了消息,说我已经回府了,今日才得了空来看望我。她又问了问我的病是否痊愈,又恭贺我受了皇上赏赐。看来,那圣旨已是人尽皆知了。

我们在院中石桌上品着茶,聊着从第一次见面后的闲事。她说那次见了我的翩翩之舞后一直想找我学习,只是赶上我生病去了府外休养。她问我可否愿意教一教她,我自然乐得有了事情做。只是这舞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练成的,便答应她得空就可以教她。

诗颖很是欣喜,先给我跳了一小段,我看了看她的舞蹈基础,可比我强不少。我笑着告诉她,以她这底子,应该很快就会掌握那翩翩之舞。

我先教了她前面的一些动作,让她回去后多多练习。后面我们又聊了些闲话,诗颖说端午佳节将至,届时会有来自各地的杂耍戏团汇集京城,晚上还有灯会,我们约好到时一起去逛一逛。

郭诗颖离开后,已到了晌午。没有胃口,随意吃了几口饭,我便想睡个午觉,但心里依然烦躁,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只闭目养神。

躺了一会儿,还是下了床。握住那把宝剑,准备去院子里练剑。可一时呆住,心里突然想起,三皇子会不会因为我不再去看望公主而生我的气,他知晓我不去的苦衷么?

三皇子曾教我的剑招我已能练二十式,而且能连贯地耍下来,只是剩下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我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唤伊心准备准备,今日说什么我都要出府一趟,透透气。

手握宝剑,我趾高气扬地走在大街上,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深功在身的女侠。若是现在让我撞到不平之事,我肯定会抽出宝剑,将剑一指,酷酷地大喝一句:“住手!”

可走了一路,什么不平之事也没遇见。果然,天子脚下还是相当太平的。不过,街口贴了皇榜告示,很多百姓在围观。告示的大致内容是:阴山关军中节度副使洪途及属下齐暗生、扬武等七人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于三日后在菜市口斩首示众。旁边另有一份全国通缉告示,上面的画像就是在如意楼四皇子称“齐爷”的人。原来他就是逃掉的齐暗生,竟然还没有抓到他。

我和伊心在人群中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说那些人趁着国家军队助南夷国平定内乱之时,中饱私囊,实在是死有余辜。有的说皇上对他们还是仁慈的,没有因此牵连他们的家人。有的还说他们的头儿曲征也被皇上以失职之罪暂解了兵权,闲赋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