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起身,我的腰!扶着床边,我心里禁不住咒骂起来。千莫珏,这个心机深沉的臭小子,昨夜害我一步步掉入了他的陷阱!但也怪我自己,竟没有把持住,中了他的美男计!
真的不要再想了!我在心里规劝着烦乱的自己,现在应该去确定一下昨晚那七个姑娘是否都被安全释放了。
床榻边的凳子上放着几件新衣,好像是为我准备的。换衣时,我才发现自己左下臂被细心地包扎了起来。这处伤口虽然也在翻新肉,但确实没有尽好,不知是不是千莫珏发现后帮我重新上药包扎的。
我心里又涌起一丝小甜蜜,但却被接下来的穿衣之事弄得头有些大。不知是哪个丫鬟拿来的衣裳,居然里外准备了四层。如今正值夏日最闷热之际,竟让我捂上这些层,当真不怕捂出痱子来么!
我可不会折磨自己,剔除两层较厚的,我穿上一层中衣,再罩上广袖裙,oK!
我正将腰封束紧,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淮哥!”
“淮哥!”
秦岭淮来了?
“有劳你们了!”秦岭淮似乎拍了拍武德武义的膀子,压了压声音问道,“里面的主儿醒了吗?”
“没听见动静,应该还没醒。”
“那你们先去睡会儿,昨晚守了一夜,我替一替你们。”
“那谢谢淮哥了!”其中一个已准备走,好像被另一个拉住了。
他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好奇心驱使着我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偷听。
“淮哥,我们兄弟俩见识少,跟主子也不如你时间长,你给我们解释解释,昨晚主子怎么会......怎么会抵不住女色了呢?”
“是啊,淮哥。以前早听闻咱主子不好女色,我们跟随的这些日子也没见过他为哪个女子神魂颠倒过,可昨夜......啧啧,还有,今早上主子从这房里出来时那容光焕发的神情你是没瞧见。主子太......太不正常啦!”
“啊!”
“啊!”
秦岭淮好像给了他们两个脑门上一人一记爆栗,轻声呵斥道:“你们不想活了,敢在背后议论主子!”
“不是,淮哥,我们俩就是好奇。”说话者顿住,应该是朝房门瞟了瞟,“你不知道昨天夜里,咱们主子和里面这位主儿好一番闹腾呢!”
“闹腾?咳咳......你们有完没完?不准背后议论主子!”秦岭淮联想到了什么,干咳了两声,继续训斥道。
我的脸也火烧火燎地发烫,秦岭淮怕是误会了,他们说的“闹腾”是指我撒谎行刺的事,不是......不是男女之事。
“淮哥,你就给我们说说吧,不然待会儿我们哪儿睡得着啊!”
“稍微透露那么一丁点儿,淮哥。”
秦岭淮似乎在斟酌,几秒后他应该是凑到了那两兄弟耳边嘀咕了什么。只是他声音极小,我竖起耳朵也听不见。
“啊?第二次?!”
“你小声点儿!”秦岭淮忙斥声道,又给了那惊叫之人一击爆栗。
“淮哥,这里面的到底是何人,竟让咱主子屡屡......屡屡失了身?!”不知是武德还是武义,口气竟有些义愤填膺,好像他们主子吃了亏,他要打抱不平似的。
真是好笑!千莫珏失了身?听听,这是什么形容词!我胸中一团火蹭蹭窜了上来,恨不得一脚踹破门,冲过去给刚才说这话的人甩过去两个大耳瓜子!
可我忍住了,此时不宜惹事,只得先自咽火气了。
“告诉你们也无妨,里面的,就是咱主子苦苦寻了快一月之久的人,就是咱们要找的画像上的人!所以,你们应该明白咱主子失常的行为因何而来了吧。”
“她......就是失踪的洛将军府三小姐?!”
“清风老弟的三姐?”
秦岭淮应该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们。
千莫珏当真不是来抓我的,而是来寻我的!昨夜他说的那些话,是实情,是真心!
“淮哥,你刚才说咱们主子是第二次......第二次这样失常了,那第一次是什么样的情况呢?”说话的人带着一种想刺探别人故事的好奇。
“再给我们讲讲呗,淮哥。”
“想听?”
“想听想听!”
“滚!”秦岭淮突然拉下脸,“滚去睡觉!小心我禀告主子,扒了你们的皮!”
武德武义终于在淫威下屁颠屁颠地跑了,我在门内也是松了一口气。秦岭淮与清风一样,也一直误以为当时在如意楼我与千莫珏已有过肌肤之亲,想不到千莫珏竟也不解释这个误会,就如此地错着。但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如今我确已......失身于他。
失身?对!于我,才可以这么形容。一想起,方才那武德还是武义说的那句话,我就禁不住有些生气。但想着想着,我又忍不住羞笑起来。
“人还没醒么?”
千莫珏的声音!他......他他他来了?!
我的心立马跳得失了规律,怎么办?我忽然竟不知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他,确切地说,是我羞赧得不知所措。
也许,他不会进来吧。
“应该还没有。”秦岭淮正经地回禀着,跟方才八卦时的语气简直判若两人。
千莫珏似乎往房门处望了望,继而说道:“我已经训诫过吴起莱,命他亲自下去安抚民心。至于他以后还能不能坐刺史这个位子,等我回去后禀明父皇,由父皇来定夺。你且去看看,他是否用心做事。另外,你也忙了一夜,回来后自去休息,无需来我这里。”
“是,属下遵命。”秦岭淮似乎犹豫了一下,“可要唤武德和武义来守卫?”
“不必。”
“是。”
秦岭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我贴着门边,却听不见千莫珏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