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信的丫鬟回道:“是,听说太子走时还跟沈家姑娘有说有笑的。”
曾淑兰顿时懊恼道:“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在戏楼跟三爷多嘴了。”
当时她听出李元杰想要将沈姑娘惹出的祸事往李家身上揽,就多嘴了句,恐怕要将沈家兄妹给得罪了。
丫鬟闻言低垂着头,也没回话。
当时她也在场,自然听到老姨奶奶说了什么。
曾淑兰又是叹了口气,说:“太子今日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将客人都赶走完了。”
她寿宴还没开始呢,大厨房做了几桌好菜也没上,请的戏班子也没上台演出呢。
关键是沈家兄妹得罪了,太子那里也没落着好。
这可叫个什么事。
寿宴是过不成了,为了安抚自己,曾淑兰又问一旁的方妈妈:“今儿的礼单呢?”
她如今每月就只能领十两银子月钱,这点钱对于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曾淑兰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
再则手里没钱,如今她院里的丫鬟婆子为她办差都不上心了。
她今儿办大寿,除了为了让二爷拉拢人脉,最主要还是给自个搞点银钱花用。
方妈妈是曾淑兰身边的老人了。
如今李家长房失势,家里裁减了许多人手,曾淑兰院里原本有二三十下人差使,如今就余了六人,其中十余人是李元卓裁掉的,还有几人是想方设法求李元卓将自己调走的,也就方妈妈还愿意跟着她了。
方妈妈刚才去仪门取来了礼单,闻言忙将手里的礼单递给她:“礼单在这儿呢。”
曾淑兰接过看看,不由嫌弃蹙眉。
她往年过个小生日,礼单都能有长长好些页,今日过七十大寿,礼单上却只记了七样东西。
五样是不值当百两银子的锦缎、珠串、玉杯、小摆件。
简直是打发要饭的。
只有两样还勉强入眼。
一样是沈家随的二百两银子,一样是秦彤玉送的一柄上等白玉如意。
她有些失望道:“将秦家姑娘送的白玉如意取来,我看看。”
账房记的是‘上等’,应该还能值当些银子,若是品相不错,她就让人当了去,也好弄些银子来花用。
方妈妈看了曾淑兰一眼,忍着喜意道:“是。”
她跟了曾淑兰几十年了,再是了解曾淑兰不过。
近一年多来曾淑兰时常跟她抱怨没银子花,过大寿前还说过‘若是能发笔横财就好了’这话。
她心知曾淑兰有多缺银子,近一年多来曾淑兰已经穷到偷偷当过几次二爷送来的摆件锦缎了,这白玉如意回头自然也是要当掉的。
曾淑兰身为曾经韩国公的亲娘,自然没那脸自个去当东西,这差事恐怕还是她要去办,看来她又能发笔小财了。
……
秦彤玉这会儿还在李家没走。
她特意问李家下人要了间客房,在客房里等着李元卓。
李家下人心知秦彤玉是家里二爷看重的人,也不敢怠慢她,还给秦彤玉上了冰鉴和好些茶点招待。
李元卓送走太子等人后,得知秦彤玉还在李家等他,连忙去客房见了心上人。
秦彤玉正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大口吃着东西,一见门被人推开,忙放下腿,将碗放在桌上,囫囵咽下口中食物,恢复成一副端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