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不平常的一晚。
瞎子先查看了吴歌手上的伤,却发现那种贯穿伤连个疤都没留下。确认乳娘也没事后,他抱着古剑,卸了力般顺着墙角滑坐下来,环抱住了自己,将脸埋进了膝盖间。
吴歌想他是哭了。
“那把古剑从他小时候就一直挂在他床头。”乳娘轻声对吴歌说道。
“为什么?”
“这孩子命里招邪,他那双眼睛被邪气冲撞了会暂时失明的。小孩子眼睛尖,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他爹在他四岁以前都不让他出门。那把剑挂在床头也是为了辟邪,怕他梦里惊着。”
两人望着墙角下缩着的身影双双沉默了一会儿,乳娘拍拍吴歌的肩膀:“我回家拿些被褥和吃的过来,希望他能吃一些。不管怎么样他父母的仇算是报了,我不能再让这个不幸的孩子饿着肚子睡觉,那样会做噩梦的。”
吴歌点点头,乳娘走后她又安静的站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去了那个烧成废墟的小院。
她觉得有些东西可以重新建起来了。
比如家园。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羊肠小道上,一个醉汉正晃晃悠悠的往家走着。突然,他听到了女子隐隐的哭声。
他好奇的寻声找去,在一处草垛后发现了哭声的来源——一个衣衫不整的红衣女子。
那是怎样美丽动人的女子啊!如瀑的墨发,婀娜的腰身,还有裙下露出的白皙匀称的小腿……
醉汉吞了口口水,换做往常这等尤物他是连正眼都不敢瞅的,说不得就冒犯了哪个达官贵人在外包养的小情人儿。但今晚他鬼使神差的坚信,或许财神掉线爱由月老来管,落难之时的援手能换来姑娘的以身相许呢!
“你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啊?”
女人哭声暂歇,声若蚊蝇:“帮帮我吧,求求你了……好哥哥。”
一句好哥哥把男人骨头都叫酥了,他一边凑近一边连连应允:“帮,我一定帮,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女人低下头,突然转身钻进他怀里抱住了他:“我要你掏心掏肺的对我,为了我剥皮抽筋也在所不惜。”
“不惜,不惜!”男人身子都软了,感受着女人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游走,他万分激动的低头看向怀里,一瞬间吓得一激灵!
哪有什么软玉温香,怀中分明是一具披着嫁衣的红粉骷髅!
他惊叫一声,此时来到后心的骨手用力刺穿了他的心肺,随后顺着男人的躯干一点点抽出他的筋脉穿到了自己身上。
“你好久没有这么狼狈了,秋娘。”
活筋附骨让秋娘稍稍有了人形,她冷冷道:“一个新生的冤魂,还要不了老娘的命。”
站在阴影处的男人轻笑出声:“虽然有些肉麻,但你确实不应该低估爱的力量。这种你不具备的东西,总是能创造很多奇迹。”
秋娘有些不耐烦:“知道了,她的法力暂时被封禁,解封也需要段时间,下次我不会失手的。”
“可你也受伤了,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给你调个帮手过来。”
秋娘一听这话就炸了,目光森然:“你真应该学学门后的规矩!一个领域若是有两个领主,要么胜者为王,要么两败俱伤!”
男人头上的葫芦晃了晃,随即歉意的笑笑:“我明白了,一山不容二虎,是我疏忽了。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看来你很快就能恢复。既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男人转身穿墙而过,顷刻间变了脸色。
吴歌现在不能死,这帮门后的东西野蛮又一根筋,偏好单打独斗,根本安插不了他的人,只能想想别的法子了。
简单辨别了下方向后,他遁入地中,朝京师警察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