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他匆匆探手阻止。
同时,目光在花园中游走,随意的转移着注意:“太后这里还栽种了棠棣?”
赵姬动作未停,唇齿凑到了嬴景的耳边:“真当本宫什么都不懂吗?政儿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吧?”
棠棣,出自《诗经·小雅》。
这是一首申述兄弟应该互相友爱的诗。
嬴景顿时有些惊异,赵姬竟还关注着这件事情?
赵姬忽然有些得意洋洋:“虽然本宫和政儿的关系不好,但是作为他的母亲,没有人比我能更懂他!”
“哦?那太后倒是说说,王兄究竟是怎么想的?”
嬴景着实被勾起了好奇心了,赵姬倒的确是有些大智若愚的意味,毕竟她甚至能看穿景大善人本性就是个色胚。
可赵姬这会儿却是没那么容易松口了:“老老实实的,让本宫把你那些手法全部在你身上用一遍,我就告诉你。”
嬴景有些无奈,但没有拒绝。
然后……
他就后悔了。
顶不住了!压制不住了!
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当初在赵姬身上用的那些手法,竟然这么的让人难以控制呢……
当年他没被赵姬给吃掉,怕是真的只因为年龄太小吧!
赵姬忽的在他肩上狠狠一口咬下,冷笑道:“今日你可别想跑!”
“这些可全部都是你当年用在本宫身上的手段!”
“罢了!”
景大善人直接摆烂了。
守住底线是他当前最后的底线。
冥冥之中的气运庇佑告诉他,还不到时候。
只有一切尘埃落定,聚焦在自己身上所有的目光移开时,才能真正无所顾忌。
嘶……呼……哈……嗤……
嬴景索性闭上了眼,咬牙坚持着,只偶尔才会从嗓子眼里发出些许响声。
也不知究竟已过去了多久,赵姬都累的没了力气,慵懒的趴在温泉池边缘休息。
嬴景桀桀一笑:“这下子,可该轮到小景儿来侍奉太后了!”
去踏马的底线,老子不要了,大不了再穿一次!
可此时,赵姬却忽的发出了一道动人笑声,似乎是足底触到了某处机关。
两根木制按摩槌自泉底弹起,在赵姬的光洁玉背上下按抚。
“嗬嗬……”
看着嬴景一副憋闷的模样,赵姬差点儿眼泪都笑出来了:“都说公输家的机关术不及墨家,本宫倒觉得分毫不差。”
“公输仇!”
嬴景咬牙切齿的口中吐出这个名字,脸色一阵青白变幻。
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政儿那边你不必担心。”
似乎是难得见到嬴景这副模样,赵姬也是终于玩够了,开心了,竟然主动转到了正事儿上边。
“哦?太后有何见解?”
对于嬴政,嬴景的态度是无比复杂的,相信嬴政那边也同样如此。
兄弟阋墙的一幕,他们都不愿意见到。
可随着嬴景的势力壮大,以及嬴政的威严愈浓,这又是无可避免的一个问题。
“你也想要那个位置?”
赵姬依旧在享受着按摩锤的按抚,媚眼如丝的神态,可口中却忽然吐出一句话,直让嬴景的瞳孔都不自觉间微微收缩。
“看来是了。”
她趴在温泉水池边,依旧还是那么慵懒的神态:“不必担心。”
嬴景没有承受,也没有反驳,只是问道:“太后何以见得?”
赵姬却只是眯眼笑着:“没有人比我更懂政儿!”
你懂个锤子!
你还没有我懂呢!
他都要用昌平君来制衡我了!
嬴景摇摇头,果然他是真的太累了,竟然真的指望赵姬能有什么特别的见解。
“不信?”
赵姬眨了眨眼,沾着晶莹水珠的发丝略显凌乱,贴在白净的脸颊和红唇之上,顿时媚态横生。
“信,当然信了,谁能比太后更懂王兄呢!”
嬴景敷衍着,没打算跟她争辩。
“嗬嗬……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
这次嬴景倒是有些兴趣:“哦?太后是要赌王兄会不会对我出手么?”
可赵姬却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了园中所种植的那株棠棣,眸中的精光竟有那么一瞬让嬴景感觉与嬴政有几分相似。
“不,就赌……他从来没有,也不会忌惮你。”
这更扯淡了!
嬴景不禁摇了摇头。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嬴政的胸襟,但是对于一位王来说,有些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忌惮和重用,乃至信任,也是不冲突的。
平心而论,嬴景觉得,若是换做自己站在嬴政的位置,绝对不可能不忌惮,更不可能继续容忍。
嬴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可赵姬也不恼:“本宫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不过那时,你要无条件的答应本宫一件事!”
这种赌约,嬴景可不觉得自己会输。
纯当是哄赵姬开心吧,他淡笑着:“同理,太后也是如此。”
眼见嬴景应了下来,赵姬顿时喜笑颜开。
这女人是真的什么都好像直接摆在脸上似的,从不隐藏自己的情绪。
或许,这才是她真正保持不老的秘诀?
“好了,本宫乏了,回去陪你的那些个小情人去吧!”
这大概还是头一回嬴景在赵姬这里被赶走,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这女人今日大概是玩痛快了,只是苦了他!
待到嬴景彻底消失在后花园里,赵姬趴在温泉池边的身子忽的往下一滑,就那样泡在了水中央。
一双桃花杏眸再次投向那株棠棣,去年寒冬曾折断的枝桠处,如今新发的枝条比原先更粗壮,与旧枝缠绕成结。
“没有人,比本宫更懂政儿!”
“同样,没有人比本宫更懂你,小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