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魂魄,为何你不向世人诉说真相?
如果是身躯,那么我为何会让一位善良温柔的母亲被我折磨至死?
天谕没有告诉他答案。
五年的互相折磨,已然画下了一个句号。
但周泽却迷茫了。
他接下来,又该做什么呢?
他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周泽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就发现那个叫谢瑾瑜的太子弟弟,好像对他生出了超出常人的情感。
为了不让旁人察觉自己的异样,周泽这五年来借着花贵妃生病,逐渐淡化除了建帝之外与其他人的相处,他减少去东宫的次数,更是常常婉拒谢瑾瑜的邀约。
这个太子弟弟的眼神,让他浑身难受,那种偏执病态般的依赖,更是让周泽退避三舍。
他知道,若是自己与谢瑾瑜走得太近,谢瑾瑜早晚会发现自己不是正主,届时还不知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没想到,这种拒绝,反而让谢瑾瑜愈发步步紧逼。
花贵妃死后,谢瑾瑜仿佛放开了手脚,不但想要让他住进东宫,甚至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又是拉手又是摸肚子的。
周泽简直要疯了。
这家伙不但搞龙阳之好,甚至还搞兄弟之爱?!
他是太子啊!建安未来的新帝啊!不好好管理朝政,竟然学他老家那位周王朝太子一起耽于男色?
谢瑾瑜完完全全踩在了周泽的所有雷点上。
周泽决定收拾收拾东西跑路,承欢殿里的东西都是建帝留给百姓的私房钱,周泽动不了,也不想动老百姓的救命钱,所以他开始想法子搞大臣们的钱。
可他没想到,花贵妃竟然留了后手。
谢承泽幼时救下的无痕和无迹,被培养成了武林高手,他们入宫进了承欢殿,在他卷银子想跑路的时候,出手拦住了他。
“你不能离开皇宫。”
“殿下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周泽气哭了。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木头橛子、粪坑里的臭石,他们无比爱惜谢承泽的肉身,愿意为谢承泽奉献一切,他们可以听从周泽的一切指令,包括杀人放火,包括被他残忍体罚,包括为了保护他而死,却唯独不肯让他离开皇宫。
即便离宫了,也得回去。
起初,周泽还不恨无痕和无迹。
他理解无痕和无迹对谢承泽的情感,换成他,他也希望救赎自己的主人能够回来。
他决定先留在皇宫里,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偷溜,而这时,又有人暗中跟他说,他不是皇家血脉,建帝疼爱他只是想让他当挡箭牌,拿他当太子的打磨石,他早晚会死在谢瑾瑜手中。
想活,就要跟谢瑾瑜争太子之位,争储君之位。
周泽后知后觉,一个宫人都知道他不是皇室血脉这事儿,那谢瑾瑜知道吗?
旁敲侧击下,他发现谢瑾瑜也知道这事儿。
周泽的脑袋轰地炸了。
不!!!
周泽的心态又崩溃了,他不敢想疼爱他的建帝如果知道他不是皇室血脉会如何,更不敢想谢瑾瑜会像他的大哥二哥那样,将他视为可以接受那啥的江洛儿,然后让他成为建安的蓝颜祸水。
更不敢想,若是自己选择争夺皇权,会引来怎样可怕的杀身之祸。
为了保护自己,他再度跑去了工部,想要让古老打造出能近距离射人的袖箭。
古老说做不出来。
气得周泽又打了他十大板子。
建安王朝的工部,简直就是个废物摆设!!!
啊——!
周泽仰天长啸。
许是因为之前疏离远了,谢瑾瑜对他的占有欲愈发**,有一次,谢瑾瑜竟然直接将他强掳进东宫,恩威并施地强迫他搂着他夜寝。
他一夜未眠,好在谢瑾瑜没有动手动脚,天微微亮时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却发现谢瑾瑜醒来后开始摩挲他的眉眼与唇瓣,语气幽深的自言自语,“孤有时候觉得二哥不像二哥了,但……无论如何,二哥都要永远留在孤的身边。”
他听到了,少年开始低喘。
他还听到,少年轻笑,那笑声偏执又疯狂,“二哥醒了?”
从此,东宫于周泽而言成了禁地。
他开始拒绝谢瑾瑜踏入承欢殿,每当谢瑾瑜试图抱他时,他都会跳脚谩骂,恨不得将这世上最肮脏的词汇全都骂给他听。
为了让谢瑾瑜讨厌自己,也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开始培养自己的党羽,展露尽自己卑鄙无耻的模样,这方法很奏效,谢瑾瑜减少了“骚扰”他的次数。
他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直到见到那个叫沈渊的男子。
他说他容貌昳丽。
周泽神烦这句话,他其实很不喜欢这张脸,太祸水了,两年前探花郎就因此作诗调戏他这个两辈子加起来都快40岁了的大男人,他真的要气吐了。
但看在沈渊是个好人的份上,周泽一次次容忍了他言语上的冒犯,因为沈渊是第一个不会因为这昳丽的外貌而对他生出肖想的男人。
他要让沈渊成为他的人!
哦不,是他的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