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惨胜(1 / 2)

主战场南门那边,萧锦帛原本战得十分吃力。毕竟南平军队的战斗经验远不如北川。而姜怀勋二十多万的兵力也几乎全部压在南门这边。再加上他此前受袭怒极,且占有城内高墙之势。使得萧锦帛的军队举步维艰,死伤众多。

萧锦帛已然杀红了眼,率领士兵们全力冲击城门。就在眼见主力军不支之时,城墙上指挥的姜怀勋竟飞身离去。

萧锦帛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是姜怀勋发现了魏一孑身在东门,前去寻仇了。可是此刻,任萧锦帛再过担心,也不能丢下部队,转头去寻魏一孑。

萧锦帛迅速战胜北川大军的心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萧锦帛趁姜怀勋离去,南门处的北川军军心不稳,挥舞银龙枪,高声大喝:“南平的好男儿!随我一起冲啊!”

南平士兵多数也已发现北川军与刚才似乎略有不同,于是一鼓作气向城门处涌去。

而此刻,匿藏在城内的聂芝眉在接到了雅歌的传讯后,果然鼓动了城内百姓。

北川军一面要应对门外不停涌上来的南平军攻击,一面还要抽调人手去镇压暴动的百姓。

然而,百姓团结起来,为了心中的自由,为了子孙后代不受欺辱,竟然也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再加上有千丝阁的暗桩从中搅动,连阳城内一片混乱。

聂芝眉轻功可算是在千丝阁数一数二,便是与魏一孑比量也不见得能够落于下风。她趁百姓暴动,军队混战,乔装摸到了南门处。向城门内抛出了数枚弹丸,弹丸落地,便放出一股红烟。

城门处的守将猛然觉得一股刺激鼻目的味道袭来,立即便被熏得睁不开眼,不停咳嗽流泪。而聂芝眉则是趁乱将城门打开。

南平士兵一拥而入。

北川军本就因姜怀勋的突然离去而军心不稳,如今,城门骤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任几元老将极力在做冷静指挥,终究也是无用。

南平大军长驱直入,终于将胜利的旗帜插在了连阳城门之上。

而此刻,西门处的杨之夏竟然久攻未能破门。

萧锦帛进城后,第一时间留下一半人马,清点、看管北川被俘士兵。就要带领另一半人马直奔东门处去寻找魏一孑。

然而小兵来报,说西门外杨之夏陷入苦战,难以攻破。

虽说萧锦帛心中十分惦记魏一孑,但他依然知道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他忍下了心中的烦躁与焦虑。冲到西门处将江西门处的北川军来了个两面夹击。

由于人数占了上风,不出半个时辰,西门大开,杨之夏终于率军进城。

至此,连阳一战,以南平军胜利落下帷幕。

萧锦帛命杨之夏与沐雨等人打扫战场后,独自一人策马直奔东门处。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东门处竟然异常安静。

待萧锦帛策马来到之时,整个人都从头到脚都麻了,只见连阳城东门大开,城门内外一片狼藉,遍地伤兵和残肢断骸。

萧锦帛在马上,一边小心翼翼避开人,一边大喊,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忘机,忘机你在哪儿?忘机!”

萧锦帛就这样在一地的尸体与伤兵中寻找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看到魏一孑的身影。他的心越来越慌,握着缰绳的手不住地颤抖。

而此刻,远处的山头渐渐浮出一轮红日,染红了山头与山间的云朵。那轮红日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山的那头缓缓升起,逐渐占据了整个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照亮了每一寸土地。

随着太阳的升起,天空中的云朵也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它们像柔软的一样漂浮在空中,仿佛在庆祝新一天的到来。然而,这美丽的景色却无法掩盖大地上的惨状。

朝阳映照下的大地上,却是尸横遍地,毫无生机。无数尸体散落在各处,有的倒在血泊之中,有的则扭曲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原本应该充满活力的大地如今变得一片死寂,只有乌鸦在低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

萧锦帛声音已经嘶哑,他跃下随风,令随风帮忙一同寻找。而自己则是在尸山血海中继续翻寻。

不知不觉中,他已泪流满面。他一边伸手抹着眼睛,不让泪水模糊掉视线,一边带着哭腔拼命的大喊:“忘机!忘机!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啊!我来寻你了!”

而随风终于远远的看见了踏尘,随风仰天嘶鸣一声,踏尘听见了随风的嘶,立刻便给予了回应。

萧锦帛猛地抬头,见踏尘在十几丈开外的地方,原地踱着。

他提起真气运起轻功,飞身前往。

终于在一堆碎肉断骨中寻到了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魏一孑。

萧锦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漆黑,仿佛世界失去了色彩。耳边嗡嗡作响,让他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紧紧束缚住,使得他的四肢变得麻木无力,无法动弹。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胸口像是被无数尖锐的钢针疯狂地刺痛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用力深呼吸了几下,才终于找回了一些神智,他颤抖着手指,伸到魏一孑鼻下。

还有呼吸!

萧锦帛好像忽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半晌,他才算找回了一丝力气,他慢慢地轻轻地将魏一孑打横抱起,步履蹒跚地向城内走去。

行至半程,迎面便遇见了久等他不归前来寻找的杨之夏和沐雨二人。杨之夏老远便见萧锦帛一身狼狈,抱着浑身是血的魏一孑。

他快走几步上前,关切地问:“王爷,王爷,忘机将军这是怎么了?”

萧锦帛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满头冷汗淋漓,似是刚大病一场一般。他眼神空洞,仿佛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一般,并未理睬杨之夏的询问,还是那样一步一步慢慢向城内走去。

杨之夏紧跟身侧,不停的呼唤:“王爷,王爷,王爷,您听得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