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帛想了这许多,但是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和沐雨讲。因为他知道,没用的。
萧锦帛对沐雨说:“起来吧,别跪着了。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召回令本王是绝对不会接的。”
说到这里,萧锦帛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沐雨的反应。沐雨一脸担忧的神色不似做假,就是这一抹担忧,救了他自己一命。
因为来的时候,魏一孑说了,如果试探的结果不是萧锦帛想要的,这沐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那么,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定要直接取了他性命。
萧锦帛悄悄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北川百姓反抗声四起,起义的狼烟已然遍地开花,这一切皆是北川姜家在其位却不作为,施暴症所引起的。本王既打到了这儿,就不能就此退去!本王不管皇兄和姜凌峰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姜凌峰想要莫朝篡位,也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若把北川交给他,无疑是将北川百姓从狼窝里拽出,又推进了虎口。所以,本王是不会回去的。”
“可是王爷,您若违令……”
萧锦帛打断了沐雨的话,继续说道:“当然,本王也不会轻易叫人砍了去。本王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何想法?是要跟本王一起继续前行,推翻姜家的暴政,还是回到南平,到我皇兄面前领功?”
沐雨咬着牙沉吟了半晌,最终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抬头道:“我不能背叛皇上!”
“那好,既如此,你休怪本王了!”
话音未落,萧锦帛便伸手袭向沐雨的脖颈。沐雨没想到萧锦帛会突然发难,再加上确实也不敢和萧锦帛动手,一招便被制服了。
魏一孑从后窗悄悄翻窗而入,一点也没有惊动其他人。
二人点了沐雨的大穴,从窗口把人扛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田阳城临时王府中,聂芝眉和她千丝阁的兄弟姐妹早已等候多时。远远的听见随风的马蹄声,便急忙迎了出来。
“属下拜见王爷!”聂芝眉单膝跪地,向萧锦帛行礼。其余千丝阁众人也纷纷抱拳行礼。
萧锦帛飞身下马,对聂芝眉摆摆手,说道:“不必拘礼,找人帮忙抬一下。”
聂芝眉这才看见随风屁股上还挂着一个人,上前仔细一瞧,正是沐雨。
她什么也没有多问,让两个兄弟帮忙把沐雨抬了下来,站在原地,安静等着萧锦帛的下一个命令。
早在他们攻打秦海关的时候,萧锦帛就传讯给她,要她到田阳城候命。
“先关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另外,带雅歌一起来见本王,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
不多时,聂芝眉带着雅歌一起来到了萧锦帛面前,身后还跟着阎王长左明月。
见到了萧锦帛,阎王长先上前道:“小王爷啊,老夫知道您一定很担心之夏的情况。就想着先来跟您说一声。他外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那逍遥丸的药力十分霸道,想要痊愈还需些时日。”
萧锦帛点点头,他心里何尝何曾不是十分记挂杨之夏!但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所以他想着待到把事情交代清楚,再去探望杨之夏,不曾想阎王长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竟然如此细心。得知他到来,第一时间赶来向他交代一番,也让他心安。
萧锦帛点点头,说:“辛苦明月神医了,我一会儿便去看看他。”
“好嘞好嘞,你们谈,老夫先走了。”阎王长说完,不等萧锦帛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萧锦帛看着阎王长离去的背影,直到走远才对着底下的聂芝眉说:“你可知罪?!”
聂芝眉听闻浑身一凛,急忙跪下,叩首道:“王爷,芝眉……不知。”
萧锦帛阴沉着脸,道:“不知?!那么,我便提醒你一下——欺瞒之罪。”
聂芝眉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萧锦帛说的是什么。于是,她再一次恭恭敬敬的对萧锦帛磕了个头道:“芝眉知罪。但芝眉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我的身份并不会影响我对王爷的忠心。我的命都是师傅他老人家救回来的,我的本事也都是师傅教的。王爷,您是师傅的掌中宝,心头肉。就冲着这一点,我也不可能背叛王爷。”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雅歌,继续道:“正如王爷所了解的,我与雅歌乃表姐妹,我们的国家是被北川所侵占的。而如今,王爷您能替我们报仇,于情于理,我姐妹二人都会誓死追随,身先士卒,死而后已!还请王爷放心。”
萧锦帛凝视着聂芝眉的脸,半晌,他开口道:“起来吧。本王并非不信你,只不过,你可知沐雨做了什么?”
“属下知道,沐雨伤了您的心。但这世界上并非只有沐雨这一种人。”说到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雅歌,雅歌看见聂芝眉的眼神,会意的一同跪了下来。
“王爷,雅歌虽不算您的下属。但自从您在辽阳城主府救了雅歌,且帮助我金乌五城的百姓重获新生,雅歌便暗中发誓,此生此世,以王爷为马首是瞻。我千丝阁上下,皆为王爷所用。”
说到这里,聂芝眉和雅歌不约而同的举起了右手,异口同声地说:“我,聂芝眉(雅歌)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以羡王唯马首是瞻,身先士卒,死而后已!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锦帛看着底下的两名女子,眼神坚定而清澈,身上散发出比寻常男子更加坚毅的气息。
他抬了抬手说:“起来吧,本王确实有事要请你们帮忙。”
聂芝眉和雅歌互相看了看,然后齐声说道:“但凭王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