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么?天京那边爆发疫症了?”
“真的假的?哪有这大冬日里爆发疫症的?”
“真的!我老家就是天京附近小村的,上个月我三表舅来信,说要来这避一避。结果我告诉他这边正在打仗,他才没来,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我知道怎么回事,据说啊,都是高热不退,然后就咳嗽。大夫们不但治不好人,自己也跟着发热咳嗽,死了不少人呢!”
“我不是这么听说的,我听说啊,各个浑身溃烂啊,都烂到骨头啦!哎呀那叫一个惨啊!”
“哪有浑身溃烂!你这人怎么胡说呢!就是高热咳嗽。”
“……”
“……”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突然,角落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或许,这并不是普通的疫症。”人们纷纷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他身穿黑袍,面容冷峻。
“这位兄台,此话怎讲?”有人好奇地问道。
黑袍男子微微抬起头,沉声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这种症状很可能是一种罕见的蛊毒所致。”
“蛊毒?”众人面面相觑,皆露疑惑之色。
“没错。”黑袍男子接着说道,“蛊毒乃是南疆苗人所擅长的秘术,以毒虫作祟,毒性极强,而且传播速度极快。若不及时找到解毒之法,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此言,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萧锦帛招呼小二:“来来来,今天这里的兄弟们吃喝都算我账上,好酒好菜给哥几个多上点!”
刚刚那边讨论最欢的几个男子纷纷起身,对着萧锦帛拱手致意:“这位公子真是敞亮,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锦帛笑笑,道:“我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好奇心重。兄弟,你再跟我说说,天京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个站起来的男子对萧锦帛说:“上个月我去天京做买卖,便有许多人感染了风寒。可是比往年的冬季流行的风寒,不太相同。有些人不用吃药,自己也便好了。而有些人无论怎么求医看病,都不见好转。还有一件事非常奇怪,这病症……似乎更多见于穷苦人家。当时我见身边的多是平头百姓,而达官显贵则是少见。”
一直没有开口的魏一孑开了口:“那究竟是何具体病症?”
那男子又道:“我所住的客栈,便有一个与我同样跑商的人也得了此病。开始就是浑身酸痛,然后便发起了高热。没过几天就咳嗽不止,根本喘不过气来,大夫说是肺痨。于是,那个客栈的所有人,包括我,便慌慌张张的逃离了客栈。后来我听说,除了我和少数几个人外,其余人也全都感染了同样的病。我吓得够呛,连夜卷铺盖跑回来了。还好我运气好,赶在秦海关大战之前进了关,否则还不知道在外流浪多久才能回家。”
魏一孑听后,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萧锦帛坐了下来,悄声地问:“忘机,你见过此病症?”
魏一孑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那个黑袍人坐在旁边嗤笑一声:“什么疫症?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我说过,那是苗疆的蛊毒!”
萧锦帛拎着酒壶走到了黑袍人面前,问道:“这位兄台何以这样说?莫非您曾见过此等怪异之事?”
那黑袍人抬起头看了萧锦帛一眼,只这一眼,萧锦帛便浑身打了个冷颤。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阴郁,冷冽,淡漠,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杀意。
萧锦帛挤出了一个笑:“不知这位兄台可否详细说一说?”
那黑袍人上下打量了萧锦帛一眼,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是哪位?”
萧锦帛笑嘻嘻的拱手抱拳,说:“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家中做点小买卖。之前来到秦海关,想领略一下这边的风景。不想战争爆发,我困在这里回不去了。”
黑袍人冷哼一声:“那苗疆的蛊毒就是一种寄生虫类。想来这一次是专门喜欢寄生在肺部的。蛊虫繁殖十分迅速。一般无药可医。不过身体健硕之人可自行杀死体内蛊虫,便也就痊愈了。寻常百姓吃口饱饭都成问题,何来身体健硕之说?所以他才专找穷苦百姓下手,而那些达官显贵得病的不多。即便感染了,吃得好点,大多也能自行痊愈。”
萧锦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兄台解惑。”
魏一孑起身,走到掌柜面前,放下了一大块银锭子:“今日这里我们买单,还望掌柜好好招待诸位。我们走。”他转头对萧锦帛说。
萧锦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魏一孑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于是对着在场主人拱手致意:“各位慢用,我们就先告辞了。掌柜,如银钱不够,明日我还来,你告诉我,我补给您。”
掌柜拿着那一大锭银元宝,笑嘻嘻的道:“够了,够了。再吃两顿都够了,多谢这位小公子。”
众人都纷纷起身,拱手对萧锦帛和魏一孑二人致谢。魏一孑拉着萧锦帛匆匆的离开了酒馆。
回到将军府,萧锦帛看着魏一孑一脸凝重,开口问道:“忘机,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魏一孑犹豫半晌才开口道:“你还记得上一世我转身到后世之事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还去那边玩了一阵子,挺好玩的。”
“我在那里约莫两三岁时,曾经爆发过一场疫症。便是今日那男子所说的症状。”
“什么?!后世也爆发过此等疫症?!”
“症状很像,但我不能确定。”
“那么是怎么治愈,怎么消灭的?”
“没有消灭。待天气回暖,病毒自行消失了。”
萧锦帛惊的眼睛瞪得溜圆:“还能这样?!然后呢?”
“然后……再没有爆发过。所以那黑袍人所言是蛊虫作怪,十有八九是真的。或许真的有人对北川投毒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