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给塞隆国王敲响了警钟，塞隆国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母亲。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仿佛已经好几天没有用喉咙说话了。

“父亲？父亲怎么了……？”

前任女王与他目光对视。 “你父亲明知做了一些会给你带来痛苦的事，他还能好起来吗？”

塞隆国王不知道该说什么，选择了沉默。然而，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他生气了。不，他很愤怒。他内心的愤怒正在燃烧着他的每一寸——他的身体，他的理性，甚至他内心的善意。他有一种想要摧毁一切、所有人的冲动，因为似乎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了，但他不知道如何发泄这些丑陋的感觉。

他有责怪他的父母吗？

他生他们的气吗？

但告诉他们这些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时间会倒流吗？这会改变事情吗？无论他对发生的事情如何反应，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无法挽回。

他听到她母亲继续说话，“你的愤怒是有道理的，我不会要求你永远原谅我们。但是，呃——”

“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他尖锐地打断了他的母亲。

“好吧。”她回答道，感觉到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她的目光转向窗外的景象。 “只回答我一件事：你为什么生她的气？”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叹了口气：“是不是因为你的妻子在你知道情况的情况下，却选择和别人过夜？”

房间里回荡着苦涩的笑声，听起来比她儿子在她面前哭还要痛苦。

“妈妈，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提奥多拉王后心中一阵羞愧，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他继续说道：“我有妾，与她上床是为了给这个王国生下继承人，我无权对她不高兴。”只是因为她……”他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说下去。

他的母亲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儿子，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别自己藏着，这样只会让你窒息。”

“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我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母亲。没有什么……”

“别这么说，妈妈在你身边，你试着跟我说说话，我也会尽力听的。”她轻声对他说道。她自己的声音也因为情绪的泛滥而变得颤抖。 “你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救你的命……”

“这就是她为我选择的生活？这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一边嘲笑一边把手从母亲身上拿开。 “我宁愿死，也不愿这样活着。”

“塞隆——”

“我宁愿做一个牺牲自己的国王，也不愿做一个牺牲妻子来拯救王国的丈夫。我宁愿接受永远的诅咒！至少，我会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因为我知道我用自己的两只手保护了自己所爱的人。但这？这样活着，我该庆幸吗？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这种丢脸的生活还叫活着吗？这比被诅咒还糟糕。我是和历史上那些没出息的王没什么区别——”

“塞隆，你是一位好国王，可能是这个王国有史以来最好的国王——”

“不，妈妈，”他厉声说道。 “当我坐上王位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要拯救我的人民，我的王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永远不会牺牲我的任何臣民，更不用说我的妻子了。”

“塞隆……”

“你认为我愚蠢吗？你认为我被践踏的自尊愚蠢吗，母亲？”

“不，不是那个——”

青年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呻吟。 “我……我让她等我，我告诉她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做任何事情。但是……但是我是如此愚蠢地爱着她，以至于我如此信任她，以至于我忘记了她到底是谁。” ……我……我，一个区区人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保护。我以为，等我娶了她，我终于有机会保护她了……但我终究只是一个弱小的无助的人类。”

西奥多拉王后睁大了眼睛。 “塞隆……你知道吗……你知道她是谁……有多久了？”

当他的黑眼睛转向母亲时，她发现它们的眼圈泛红。

“我是她丈夫，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