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出笼,那必得搅得天翻地覆,母慈子孝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太久。
司孟晨很无语,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想说冷藏的酸奶没多冻,要是一点凉都不能吃那世界上得死多少人;他不是机器,总不可能一天到晚在那看书,他有自己的娱乐;买衣服什么的,至少得让自己看一看吧?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支配……
他每一次说出这些问题,他们都会说“好好好”,然后下一次照旧,久而久之,他只好以沉默应对,然后他们又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
诚然,给你买衣服,担心你喝凉的,担心你的学业,这些是好事,然后呢?然后就可以以此为由,非要断骨入隋提起一只木偶吗?
这是矛盾的,他们不自知,只有司孟晨一人苦恼万分。
这难道不是一场盛大的怪谈吗?他们是爱你的,他们是对你好的,但这样的环境每分每秒都会让你窒息。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学霸家亦是如此。
他们固守成规,不愿接受新事物,永远在主观输出,绝不客观接受。
不,是接受过,司孟晨以前离家出走,为自己换来了些许“独立”,然后呢?他们不是改正,他们是说你这个孩子真恐怖,你怎么这样,你要这样就随你,然后妥协,所以他们是被迫的弱者。
所以主观上你还是错的。
他说过的事他们永远不会注意,老妈永远说“忘记了,下次”,听他说母亲在生孩子的时候所用的麻醉针快有十厘米长,会对记忆造成巨大影响,母亲刚做完心脏手术的时候连着快一个星期都在麻醉中度过,否则会活活疼死……
这真的是他们的问题吗?好像不是。
所以到头来是司孟晨一个人在痛苦罢了。
或者说,他自己让自己痛苦。
痛苦本身或许没那么痛,真正绝望的是带来痛苦的东西,它们盘根错节,交织于你的人脉、生活、家庭、观念,深深入髓,绝无根除。
是,他好像当上了学霸,他们都说他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几度醒悟,一次次蜕变,但好像都停留在那个原生的起点,他直直跌落原形。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据说有一些病症就是会疏远亲近的人。
真是一场永远无法调节的矛盾。
暑假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了,但总归还是好的,这些让人苦痛纠缠的情绪也没有占满整个暑假。
九月
高三
“努力!努力!再努力!!”
“拼搏!拼搏!再拼搏!!”
“奋斗!奋斗!再奋斗!!”
开学第一天,学校就举行了动员大会,听说到100天的时候还会再办一次,主打的就是一个动力满满。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激情地挥舞着双手,场下同学们却没有太多反应。
“热死了啊。”
下午大太阳高照,司孟晨眯着眼睛,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啧啧,左边那个人在看小甘,右边那个人在写什么纸,真用功啊。”
程羿曦左顾右盼,发现好多在“开小灶”的学生。
“这种环境真的静得下心来吗?”
司孟晨狐疑,到现在为止,他仍秉着该玩玩该睡睡的原则。
刚刚过去的最后一个暑假,他还是一个字都没摸。
“你好意思说?”
程羿曦阴阳怪气道。
“没有司孟晨的天赋,就得付出万倍的努力。”
“我也是努力型选手好不好?”
“咦~”
司孟晨笑着推搡了程羿曦一下,望向正在主席台上激情澎湃的校长,心情舒畅些许。
不得不说,回到学校,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神兽关回笼子。
老样子,开学前一个星期,司孟晨神乎其神地找回了状态。
老朋友开学考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