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飘起小雨，队伍前头冒出许多花花绿绿的伞面。

“还真是座阴雨的小城啊，不过可一点也不小。”

司孟晨伸出手，掌间传来冰凉触感。

从昨天到现在，传说中的太阳一秒都没有出现。

虽然只是两天而已，但他已经开始想念家乡的风和日丽。

周遭传来卷帘门咔啦啦的响声，渐渐嘈杂。

“终于要到了。”

司孟晨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机，此时已经接近九点钟。

“看你没精打采的，要不要一会整杯咖啡？”

羽哥见司孟晨这没精打采的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店。

“额，还是算了吧。”

司孟晨摇摇头，咖啡这种东西，不太熟。

“哈哈，年轻人有活力，平时上班打工得天天喝。”

司孟晨报以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九点一过，人队明显挪动起来，两人紧跟步伐，很快就跨过门槛进到文殊院内部。

“噢，对了，求十八籽要钱的。”

羽哥冷不丁冒出一句，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啊？噢。”

司孟晨闻言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

感觉也对，不然照这种派发速度，只能中午搞。

跟着队伍一路蠕，那个派发十八籽的红色蓬蓬渐入眼帘。

“我在旁边等你哈！”

眼见快要排到，羽哥一个步子岔了出去，站到一旁。

“噢……行。”

司孟晨习惯性回应，迈出一步，又觉得不对劲。

“该不会是拉我来冲业绩的吧？”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赶紧摇了摇头，打开手机做准备。

昨天来的大部分消费都是羽哥出的，十有八九不会坑自己。

“你好，这边有58元的，这种更精致一点的是118元……”

听着工作人员热情的介绍，司孟晨也拿不定主意，“嗯……就这、个吧，58。”

这还是出省后第一次和陌生人对线，磕巴讲着普通话，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口罩上的横条，转移注意力，缓解尴尬。

“十八籽要先在左手戴三天，然后就可以随便戴，不过其实也随意。”

工作人员将一串十八籽和一个精致的红色礼品袋呈给司孟晨。

司孟晨接过十八籽，熟练地将其戴上右手，但马上顿了一下，取下来后略有笨拙地戴上左手。

熟悉的温润触感。

他失神些许。

顿了几秒，司孟晨将礼品袋装回裤兜，找到一旁的羽哥。

“你要不要去上个香，许个愿？”

羽哥带着司孟晨往里走去，正殿前已经排起长队，大家纷纷领来香火，许愿后插进香炉。

还有一行人在排队“摸福”，那是一个金属质感的挂在门栏上的“福”字，香客们先是虔诚跪拜，然后上到“福”字跟前，双手从上到下拂过边框画圆，然后再在“福”字中间抚摸几下。

这条队明显比上香的队伍更长，都已经七拐八拐拐到后方去了，那个“福”字也被摸得盘起一层光泽。

队伍中不乏学生模样的身影，想必这就是羽哥说的前来求学运的本地学生。

“去呗，求个学运，到时候整个保送985研究生。”

羽哥拐了拐司孟晨。

“好吧。”

司孟晨本就没有多抗拒，他跟在人群后，很快就领到了香。

院内香火萦绕，虔诚肃穆，时不时响起钟声木鱼声。

司孟晨端着三支细香，看着周围虔诚闭眼祈祷朝拜的人群，顿住了。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应该是要许愿的吧？

就像高考誓师大会的时候激情澎湃地喊出自己的理想大学一样。

愿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