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一说出来,朝堂上的气氛可就变得很压抑了。
用脚趾头去想,这也永炎帝的反击,要拿良酿署开刀了。
而这良酿署与内务府又是藕断丝连……
“朕很心痛。”永炎帝又接着说道。
“那狂生屡次三番的将朝廷的脸面踩在脚下,现如今不仅不能惩治于他,还要奖赏于他。要不然天下人便会说朝廷小家子气。”
“平儿更是糊涂,被他花言所骗,与他合谋要开酒楼。难道朕若是想喝此美酒,也要到他们的酒楼去喝吗?”
“你们说,该怎么办了那狂生。朕的脸面也不要了,还要什么脸面?朕的署衙都不给朕撑腰,朕现在都能看到等他那酒楼开业,此酒面世之后,那狂生得意洋洋的嘴脸。”
“陛下息怒。”
周明启站了出来。
“陛下宅心仁厚,那狂生虽然张狂无比,却也不能随便找个由头惩治了他。在民间,他声望颇高,尤其又要与高句丽比试蹴鞠。”
“而且王相刚刚有言,此酒如此之好,应赏之。臣以为,不仅不能去计较那狂生行事,还应重赏,以示陛下宽宏之心。”
朝堂上寂静无声,好些人看向周明启的眼神,都仿佛看到了真的勇士。
虽然说这是顺着陛下话里的意思说的,但是这也不啻于向王相发起了冲锋,敢于挑战王相的权威。
不过想想也是理解了,毕竟现在的京兆尹可是真正的大权在握。
在长安城内本就应有着无上的权力,只是因为王冲掣肘,所以这份权柄就弱了很多。
现如今李振华可不管那个,周明启敢批条子,他就敢拿人。
“萧相,你以为如何?”永炎帝问道。
“陛下,臣以为当赏。至于具体赏得多与寡,还有待商榷。”萧敬宗说道。
“这倒是让朕有些难办了。裴相,你说应该赏多少田地为好?”永炎帝皱起了眉头。
“陛下,臣以为五百亩为宜,堪比从五品职田之数。可责令陈文轩专为酿酒之用,于聚水县开荒而作。”裴光耀说道。
“另可赐一面酒牌,不与寻常酒牌并列。凸显其尊贵,更是彰显于皇恩浩荡。此亦能振奋人心,为朝廷多做贡献。”
好些人心中就感慨了,裴相不愧是裴相啊,和稀泥的本事一流。
五百亩的田地不少,堪比从五品的职田呢,任谁也不敢说少。但是专门用来酿酒的话,其实也就不多了。
“善、大善,裴相言之有理。”永炎帝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朕也就不会让百姓非议了。那狂生虽然占了一些便宜去,也没有占去太多。王相,你以为如何?”
“臣,附议。”
王林翊恭声说道。
他还能说啥啊?只是现在的他也有些看不懂,究竟是不是永炎帝的反击了。
因为从永炎帝话里的意思来看,他对那狂生确实也是诸多不满。
“陛下,臣以为还有一事当议。”周明启又开口了。
“哦?何事?”永炎帝问道。
“便是良酿署。”周明启说道。
“因臣审理过王有福相关一案,倒是知些内情。那陈文轩与陈家二房分家之后,陈家二房亦建一处酒坊,获颁酒牌。”
“聚水县乃京兆府下辖之县,有此美酒却无酒牌,亦扰臣之管理。臣以为定是良酿署之人与陈家二房有勾结,当查。”
听着他的话,朝臣们可以确定了,周明启是真的发起了冲锋。
只不过这次周明启是真正的逮着了机会,谁都没法去指责。
普通的酒也就罢了,这等美酒要是真个追究起来,他这个京兆尹也不是那么好往外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