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要奏。”窦则颖从西北回来,整个人黑瘦了一大圈,但站在群臣中间,显得更加凌厉可怖了几分。他一出列,不少人都心上一紧,尤其是丁忧期间纳了小妾的、前几日去喝过花酒的,收受贿赂的,都生怕自己出现在窦则颖的奏章中,毕竟,这是一个连当今太子都敢参的人呐。
“准。”恒昌帝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头上戴着九龙冠,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
“臣要参户部郎中叶怀昭,此次臣与他奉命,筹备粮款用于西北赈灾,总共筹备粮食一千石,由臣亲自押送,赶赴西北,并且由臣亲自发放到地方官员手中,但其中有一成粮食,却出现了大问题。”
韩景林作为左相,也是此次赈灾的最高负责人,此刻闻言,转身严肃的问道:“可是缺斤少两?”这是粮草贪墨上最常见的问题。
窦则颖摇了摇头。
“可是以次充好,以陈充新?”这也是常见的伎俩。
“虚报粮价?中饱私囊?”但这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量他也不敢啊。
但窦则颖还是摇了摇头,这下周围的臣子都奇了,叶怀昭难道还玩出了新的花样不成。
窦则颖站在两列朝臣中间。
“叶怀昭叶大人都筹备的赈灾粮食,运到定县,还是足量的一千石,并无亏空,臣也同周大人不定期的抽查,也并未发现以砂石陈麦等物填充。”
群臣微微的交头接耳,实在不明白窦则颖到底要参什么。
“但那些粮食中,有约莫一百石,却是有毒的。”此话一出,整个朝廷鸦雀无声。
“西北已经干旱三月有余,百姓忍饥挨饿多时,早已体虚不堪,食用了那赈灾用的稀粥后,腹胀如鼓,面色潮红、不知饥渴,郎中说乃是中了毒。幸好臣发现的及时,将那批粟米封存了起来,但当时出现此等症状的,已经有将近百人。”
三位在朝中议事的皇子,站在队列,都沉默不语。
“传叶怀昭。”太监尖利的嗓音传了下来。
“叶大人,窦则颖大人参你之事,有何辩解。”
叶怀昭掀起官袍后摆,扬起一阵清风,笔直的跪了下去,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在一众老臣中间,被衬托的愈发俊美。
“臣经手的每一笔粮饷,均是按照户部惯例、以略低于当地粮价的价格,从官家规定的粮商处购入,一共有三家,每一笔的都是由对方的掌柜亲自审核并画押。”他将带来的名册递了上去,韩景林接过,发现条陈清晰,每一笔均有详细的记录。
“吴大人,你是户部左侍郎,你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