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跌入悬崖死的,给出的判定是意外死亡,但我对这个结论抱有质疑,但人终归是死了。”说完,杨秘书深深叹息,她的双眼黯淡无光,完全没有平日里给我的高傲气质,更像是一个渴求安慰的女人。
我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我已经看开了,人终有命。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报答那个女人,我所能做的就是替她照顾好她的女儿。萧总从小性格孤僻,幼儿园的时候,她就很难和别人亲近。她的老师评价她冷漠、不爱交流,甚至说她有自闭症。我第一次见到萧总的时候,她才三岁,一见到我就跟见到怪物一样,躲在她妈妈怀里,低着头。女人安慰多次,说我是好人,说我多么多么的友爱,萧总才肯扭扭捏捏的正视我。我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她的眼睛和她妈妈一样,如水一般清澈,深邃的眸孔中隐隐若琉璃灿烂的星星。我摸着她的头说‘乖,姐姐会照顾你的。’她眨巴着眼睛,还是不肯说话。这种情况直到三年后,萧总的母亲去世,我流着泪紧紧抱住同样泪流满面的她,哽咽着说‘妹妹别怕,以后姐姐会保护你。’她才开口喊了声姐姐。”
原来萧嫣的过去这么悲催,我不禁心生怜悯。回想起萧嫣在外人面前的隐藏,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我主义,现在看来,这其实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自我保护。
杨秘书摘下眼镜,抽张面纸擦了擦眼睛,低着头继续说道:“她母亲去世后,萧总似乎把我当成了唯一的亲人,每次放学都不回家,而是跑到我大学租的房子里。她的家人过来找她,她死活不愿意回去。最后她家人没办法,每个月付我薪水,让我当保姆。所以萧总六岁前是她母亲带大的,六岁后是我带大的。我又当姐姐又当老师又当妈,我也没什么怨气,我所做的都是在报答我的恩人。萧总在我的培养下,顺利读完大学,大学毕业后她突然找我商议,说她要创业,并向我阐述了她的思路。我觉得非常可行,并且全力支持。后来萧总创业成功,我也就留在公司,替她打理。”
这也是为什么杨秘书在公司权力滔天的原因,萧嫣和杨秘书不仅仅是上司与下属,她们之间的羁绊是没有血缘但情谊超过血缘的家人。
我眼眶有些湿润,强忍着说道:“所以这些年你们相依为命,公司成立之前,你一定过的很苦吧。”
“不算苦,萧家付我保姆费,我自己也会打工挣钱。若不是萧总的母亲资助我,我现在还在农村里,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给的,为了报答她,累点苦点算什么。”
我赶紧夹一块肉放进杨秘书碗里,再不转移话题,我怕我会哭出来,我说:“快吃吧,再苦你都熬过来了,和你的过去相比,我的处境不算什么。”
杨秘书戴上眼镜,吸了吸鼻,把我夹给她的肉吃下去:“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能让萧总对你如此倾心,但你身上一定有过人之处。我相信萧总,所以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萧总,好好对她。”
我一愣,迟迟没有答复。杨秘书只是莞尔一笑,说道:“不要着急,慢慢来,时间指引你们前往命中之地。”
吃完饭,杨秘书看一眼手表,表示差不多要回去了。
这一顿饭,使我对杨秘书还有萧嫣产生不同的看法,我对杨秘书也没那么敬畏了,甚至把她当成朋友,她对我也没那么冷漠了。
我说:“杨秘书,我送你回去吧,我会开车。”
杨秘书推辞道:“不用,我喜欢自己开车。还有,以后别叫我杨秘书了,我有名字,以后你就叫我杨凝均。”
杨凝均……
“好的,凝均姐,你慢走,路上开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