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就像沙子(2 / 2)

可我不想打击钟茗,我可以允许自己悲观,但过多的把自己的负能量灌注到别人的思想里,我觉得自己就是无形之中的杀人犯。

于是我沉思了几分钟,给钟茗发了句我自己也想对自己说的话:“在充满虚情假意的世界,愿你在枷锁之中,做自己的主人。”

我很少给予他人正面的、积极的鼓舞,我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我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振作起来吧。

发完这段消息,我把手机翻面,掩头深叹。不知为何,我的胸腔有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且这种感觉在我的肋骨愈发膨胀。当夕阳开始将悲怆随着暮暮卷起的夏风洒满人间,过路的行人的眉锁间染上阴辉。我在慢节奏的屋子里收看正常倍速的世界,我才警觉,我痛苦的暂歇是建立在对所有怆凉的麻痹,而当我整肃地上长不齐的狗尾巴草,也就发现麦子就在遥远的远方,我仿佛能看到,又仿佛看不到。脱下衣服,我似乎感受到了,打开门,它却没来过。

没有尽头的等待,等待一个成熟的季节,搓不到麦粒,闻一闻麦香也是奢侈。或许在我醒悟的时候,麦子已经枯萎了。

沉寂许久,我抱怨起这餐厅不给抽烟,这也是我不常来的原因。

把手机翻回的时候,钟茗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在十分钟之前。

钟茗:“杜琰,公园的荷叶长出来了,我想去看看。”

我回道:“想看就去看吧。”

钟茗给我回了个“叹气”的表情,之后便没了声讯。

再过一会儿,墙壁上挂着的钟指针转动至五点,我的心情也终于在这一刻放下所有挣扎,正如同外面的光景,太阳似乎有也感受到了疲倦,光芒不再耀眼,为街道披上一层忧郁灰蓝色的轻纱,柔和而微弱。百无聊赖中,唯有云层缝隙间染上的浅浅的金色,看得出一点摇曳。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树影被拉的好长好长,覆在斑马线上,覆在白石砖砌上,覆在男孩子姑娘们的被风撩起的青丝上,被众生穿过,无人在意,才会显得那么

孤单落寞。

直到一通铃声打破夜来临前的寂静。

电话里头,听得到萧嫣整理文件的清脆,她和夕阳一样疲惫,慵懒的说道:“我下班了,你在哪呢?”

“炸鸡店。”

“炸鸡店那么多,你在哪家?”

“我到广场等你,你开车吗?”

“当然开啊,不开车你让我走路回去啊。”

我笑着回答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晚高峰路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