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嬉笑打闹一番，到晚上九点多，萧嫣就会给我一个告别的拥抱，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想让她住下，但不说，把一切交给时间。

萧嫣走后，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简单洗个澡换好衣服，趴在阳台上，面向被渐凉的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楼下的大门门口有一盏挂灯亮着，好似看不到月光，但一轮皎洁悬于天空之上，月光如期而至落在我夹着烟的手上。

杜璨现在应该在学校宿舍里安顿下来了吧。

出于关心，我给杜璨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对面十分安静，不过我相信过个几天再打一波电话，对面会跟马蜂窝一样吵。

我问道：“小璨啊，大学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你放心，半年后你会觉得非常枯燥。”

杜璨：“哥，你怎么上来就说这么心灰意冷的话，我才来学校第一天，哪有时间好好感受大学生活。”

我笑了笑，“对了，你昨天和蓓蓓怎么样了？”

杜璨感喟的叹口气：“我没表白。”

“咋？你怂了？”

杜璨：“你可以这么说我，其实我当时已经鼓足勇气来到她面前。但是……蓓蓓突然兴奋的对我说她要参加歌手大赛，如果获得评委的赏识，有机会实现她的音乐梦想。”

这有点突然了，但是我能理解，毕竟人这辈子不能只为柴米油盐活着。

我抽一口烟，说：“那你可以说你支持她，这也不影响。“

杜璨：“不影响吗？人家要追求梦想了，我这个时候想她表白岂不是拖累她。”

“怎么会呢，写歌需要什么，需要情感。你和她在一起，她就会从爱情中获得灵感，就会写出更好的歌，你们在一起是相互成就。”

杜璨：“可是……我还是等她结束再跟她说吧，现在蓓蓓需要全神贯注于比赛，没有空和我发展关系。”

既然杜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强求他，这是她们俩的事。

我叹口气，“随便你，你觉得怎么做合理就怎么做。”

杜璨：“哥，我突然感觉好迷茫，未来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也不知道我路上会经历什么。这么说可能有点无病呻吟，但这就是我现在的心里状态，大学不是高中，我有更多的自由时间，但自由的背后是潜伏的苦难，我有点怕。”

我陷入沉默，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对未来一无所知，那种迷茫的没有方向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很多人觉得大学就是人生中最轻松最自由最快乐的时光，其实因人而异。大学意味着要面临更为复杂的人际关系，意味着不会有未成年这个身份保护，不会有纯粹和朴讷。大学就是半个社会，率真会在这里湮灭，滋生千万面孔。

我深深吸一口烟，意味深长的说：“不知道怎么走，那就走下去。都看不见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百分之百帮你指出完全正确的道路，所谓正确的道路，是因为走过了且成功了，所以正确，失败亦是如此。走到后面回过头，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只有一条路，必经之路。所以走下去，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从来都是。”

杜璨沉默好久，“我明白了，今天忙着收拾东西，有点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风吹树的的沙沙声愈加清晰，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挡住了，夹着烟的手感觉暗淡些许。

未来……

我心里默念这个名词，莫名的惶恐不安。

应该是我自相惊扰，再抽根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