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
料峭冬风吹眠醒。
微冷。
入冬的天,冷飕飕。
闭着眼都能走到终点的道,苏天音酣酣的被窝脑袋,一下子清醒得睡意全无。
“醒了?”
冷声近在咫尺。
苏寐寤头也不偏一下,似无奈似认命又似习惯地道。
“嗯啊呜~”苏天音缩缩小颈,不自觉往茸茸的围巾里钻,隔着织绵用意识流和着起床气一样的词语敷衍。
新生快有半年了,在理性沉眠,彻底只由着感性的本我过日子之下,苏天音融入这个世界融入得很快,不论是这具身体,这个身份,亦或性别……
心理上、心态上、言行上、甚至生理上……
所有一切,于他而言,不再有起初时的差异隔阂或者强烈的排斥、尴尬。因为日常中,他习惯性封印了自我,一旦遇上和前世潜意识中发生巨大别扭、羞耻感的行为时,这些异样感,便会被选择性忽视。
久而久之,她便几乎将自己催眠了。
原本别扭的隔阂感,如今变成了充满新鲜的人生体验。
可以这么说——
只要理性的灵魂不醒,她便将自己当作了少女。
就比如现在……
“呼,呼。”
“冷冷冷…”
“冷冷——啊,好暖和~”苏天音深刻认识到了女性属阴,自己很怕冷这个事实,小手哈了几口气,徒劳,旋即稻进了寐寤发后的白帽子里。
“……”
“苏天音。”冷声听不出起伏。
“嗯嗯嗯~”
“手。”
“嗯嗯嗯~”
“……”
“……醒了,就好好自己走。”
“我不。”之前迷迷迷糊糊地伏着寐寤走,现在醒了,但不想动:“烤会儿,烤会儿,让我烤会儿手,不然我要冻死了!”
“…苏天音。”音调高了一稍稍。
“嗯嗯嗯~”
“我的帽子可不是手套。”
“嗯嗯嗯~”
“也不是暖水袋。”
“嗯嗯嗯~”
“……”
不知不觉,友谊的小船翻新后,现在都能小小远航了。
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只有当事人才能切身体会到——以前总会有一道模糊的隔阂,虽薄弱,但每当临近时心中便会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而如今,这扇微妙的门,已经开始逐渐敞开。
毕竟都睡过了嘛!
也是。
不难理解,不难理解。
那现在应该算什么关系?原本是认识的同学,现在友谊小升级一下,那是……
闺蜜?
挚友?
好朋友?
或者,熟悉一点的朋友?
苏天音前世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做不出判断,但清楚至少前两者绝对不可能。
爱情永远不可能一蹴而就,友情亦然。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她和小寐寤算是真正的朋友了,至少这一点是没跑的,而只要能达到这一点那也便足够了。
百合依。
离云祺高中不远,几步路的距离,一会儿便到,远远地,就看到两列三人的蓝白校服的学生站在校门口,辅助门卫保安审视的目光扫描过陆陆续续进去的一个个学生。
苏天音眼皮没抬,起身。
“寐寤,校牌~”保持着前进的步调,她晃动着小手。
正疑惑对方这次起身得干脆,寐寤困惑着,捞起帽子,将挂在颈上的校牌给了她。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