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今晚她能够按时回到厂里,那么面对方青山的盘问,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无论方青山怎么追问,她都会表现得理直气壮,并已编造出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来搪塞他。
比如说,那个男人是她的干哥哥,又或者说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再不然就是亲戚等等。
他们之所以会在一起,郭巧也想好了理由,完全是因为在火炼树碰巧遇见了,便坐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谁知一聊,聊的太晚了,便带着他去了立新电影院三楼的旅馆暂时安顿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青坡突然满脸好奇地开口问道:“咦?杰哥,你咋就能笃定郭巧一定会回来呢?”
听到这句话,夏良杰瞬间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回答太过直白和草率了。
一时间,他有些慌乱,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起来:“因......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啊!而且......而且在厂里住着更踏实些,睡得也比较安稳嘛。”
说完这番话,连夏良杰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
而对于夏良杰给出的这个解释,方青坡并没有过多地质疑或追问,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烟已经抽到第二支了,而那两罐冰爽的啤酒也快要喝完了。
夏良杰抬起手,瞥了一眼手腕上那块崭新的双狮牌手表:“哎呀,都快十一点五十啦,青坡,咱们还是赶紧回厂里去吧!”
方青坡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斜着眼,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杰哥啊,刚才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说郭巧肯定会回来嘛,可这都等到现在了,怎么连她个人影都还没看见呢?”
夏良杰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挠着头干笑两声:“嘿嘿嘿,这次可能是我判断失误啦,走走走,回厂吧!”
话音未落,他伸手拉住方青坡的胳膊,扭身朝着厂门口就走。
然而,他们才刚刚迈出没几步,忽然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
那声音犹如一头咆哮的猛兽,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向身后望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地看到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戴着蛤蟆墨镜、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另一个人便是郭巧。
此时的郭巧身穿一件粉红色连衣裙,微风吹过,裙摆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当摩托车距他俩大概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稳稳地停住时,由于摩托车没熄火,从表情可以看出,郭巧和墨镜男有说有笑地下了摩托车。
方青坡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易拉罐,狠狠地将其砸向地面。
“杰哥,这事儿咱不能就这么算了!走,咱过去瞧瞧那个男的究竟是谁?”方青坡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旁的夏良杰同样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也将自己手中的易拉罐狠狠地摔到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气势汹汹地朝着不远处的郭巧大步走去。
而此时的郭巧眼见形势不对,心中暗叫不好。
她急忙压低声音,对着身旁戴着墨镜的男子轻声提醒道:“情况不妙,快跑!赶紧坐上摩托车离开这里!”
那位墨镜男原本正慢悠悠地从兜里掏钱准备付车费,听到郭巧的提醒后,他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上摩托车的后座,并用力拍打摩托车师傅的肩膀,焦急地催促道:“师傅,加大油门快走啊!”
摩托车师傅显然也是经验丰富之人,他一看事态紧急,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见他迅速加大油门,摩托车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与此同时,他的一只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灵活地操纵着车头,快速完成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急转弯。
随后,摩托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般拐向大公路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郭巧才松了一口气,她缓缓走向朝她走来的两人,面不红心不跳地打起了招呼:“杰哥,青坡,这么晚了,你俩干啥去?”
走到跟前,方青坡没好气地回应道:“杰哥俺俩在满香大排档了,刚出来走到这里,突然看见你旁边站辆摩托,还有两个男的,一看就是坏人想欺负你,俺俩就赶紧过来了。”
“青坡说的没错!大半夜打劫女孩子,还他妈的戴副墨镜,真是个傻逼!”夏良杰说道,“郭巧你没事吧?他们没怎么样你吧?”
郭巧强装镇定笑着说:“我没事,你俩误会了,戴墨镜的是我表哥,在茶山镇上班,今天晚上碰巧他也去看我表妹,天太晚了,他担心我,就叫了辆摩的一起送我回来。”
方青坡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哦!是你表哥呀,怎么走那么急呀?”
夏良杰附和道:“是呀!最起码让我俩跟你表哥认识一下嘛!”
郭巧依然面不改色地说:“他呀!着急回电影院的旅馆,怕回去晚了关门!”
夏良杰一听,心里在想:这瞎话编的天衣无缝呀!要不是亲眼看见她跟一个男的一起看露天电影,然后又手牵手走进旅馆,还真会相信她说的瞎话。
夏良杰说:“哦!是这样呀!怪不得你表哥着急走。咱赶紧回厂吧!快关厂门了。”
然后三人默默无语地快速朝厂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