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哥哥……冰山哥哥,我叫姚影落,初出江湖,江湖人称落小爷,你可以叫我落小弟或者小弟!我家还有个哥哥哦,长得那是俊美风逸,玉树临风,性子嘛,刚好跟冰山哥哥相反,文人热情温良,相处起来很容易的,有机会去我家,小弟介绍给你们认识吧!冰山哥哥,你说好不好?”
眼见姚影落的眼神越来越不纯洁,柳凌果断打断她的幻想,有些生气道:“小弟想什么呢,我叫柳凌,你可以叫我凌哥哥。小小年纪,不准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奇怪了,无缘无故的,他生什么气?柳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平日某人这般调侃他的时候自己不也懒得多说一个字?
“哦。”并不知柳凌在纠结什么,姚影落点点头,眼睛依然闪闪发亮:“冰山凌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好神奇哦,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读心术?
真是的,七八岁的小屁孩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阅人无数,柳凌不经意地撇撇嘴:“好了,睡吧,明天不是要去玩么。”
“那冰山凌哥哥先睡,我来守护你,等你睡着了我再睡!”姚影落抡起小拳头,一副“我守夜,你放心”的斗志样,柳凌忍不住逗她道:“为什么呢?凌哥哥比你大,按理应该让凌哥哥守夜才对。”
“没事的时候当然是这样啦……可是现在冰山凌哥哥干的是大事,小弟要做一个识大体,温文尔雅,善解人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可爱爱的好孩子,自然要让着冰山凌哥哥呀,冰山凌哥哥不喜欢吗?”
姚影落歪着头,眼睛闪闪发亮,嘻嘻,冰山凌哥哥是她见过最美的男子,要抓紧时间多看一下。哥哥说的,红颜易老,转瞬即逝……
“什么叫大事?小弟怎知凌哥哥要做大事?”这小子,看他的眼神不纯洁,好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柳凌揉揉鼻子,他才懒得把他跟奸细、阴谋、政权联系起来,纯粹是好奇他脑袋瓜跟别的小孩不一样的想法。
“吃喝玩乐以外的就是大事喽,冰山凌哥哥好笨!”姚影落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丢给柳凌一记卫生眼。根本不去想,她这些理念都是谁灌输的,平日里自己又是如何的嫌弃。
呃……柳凌额头三条黑线,没想到姚影落的回答如此简单,还以为会说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虽然这样的回答已经绝对远离了京城那些文人武士公子哥的标准。
那些人,平日里把自己打扮得风流倜傥,明争暗斗,比上比下,所谓的大事不过是找个有才有貌的夫人,风风光光迎进去,抱得美人归还要冠冕堂皇地说着客套话,哪里有半分江湖儿女的洒脱直爽!
“小弟说的也没错,都是从哪听来的?”尤其是后半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可爱爱?不过朗朗上口,跟他的样子还真像。他承认姚影落身上有股力量,无论是不施粉黛的干净,还是灵动的清澈,活泼的可爱,无一不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可是这般夸自己,是不是有点……咳咳,其实他是有点奇怪,他自认长得也不错,怎么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夸过他?
“嘻嘻,我知道的比冰山凌哥哥多哟!”说到这些妙语连珠的来头,姚影落的眼睛更亮了,看来哥哥总夸自己无所不知,《武林沧海史》后继有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姚影落扬起灿烂的笑容,看得柳凌片刻失神,耳边是她叽叽喳喳,甜美而清脆的嗓音:“一百多年前有一位传奇女子,从天而降,从此水天大陆风起云涌,掀起惊滔大浪!女子美貌与智慧并存,得之者得天下!最重要的是,女子还爱说一些希奇古怪的话语,妙语连珠,趣味横生,引的无数男女痴情守护。有人还专门把她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可惜一代代传下来已经支离破碎,没有完整的了。”
说到最后,姚影落心情有些低沉,柳凌正想安慰,又听她开朗道,“没关系,哥哥说完整版肯定是有的,只是时机未到,说不定在某个陵墓古穴,也说不定在某个穷酸书生家里。金子在哪都会发光发亮,总有一天会被有缘人挖掘出来的!”
“好了,说这么多,累不累?不是说要守护凌哥哥吗,我要休息了。”柳凌有些不悦地转移话题,也不知在生谁的气,反正就是不想姚影落拿闪亮的眼睛去看其他的人,男人女人都不行!
见柳凌脸色有些难看,姚影落虽不知他变脸怎么比传说中的六月天还快,但还是乖巧的想着等他好说话了再问,木木地点点头。
柳凌更加气闷了,没见他生气了吗,居然也不多问一句,一点都不关心他!愤愤地想着,心里却还是记下了一件事。
“冰山凌哥哥快睡觉,有小弟守护你,不要再孤单了。”姚影落迷迷糊糊钻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手轻抚柳凌皱起的眉毛,说好要看着他的,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周公的诱惑,兀自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殊不知,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却是引起了柳凌内心的沸腾翻滚。有权有势又怎样,依然还有他掌控不了的东西,一如内心的孤单和恐惧,一如青梅跟竹马的远离。
“落儿,你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对不对?你不会像她那样的对不对?放心,我们相互守护彼此,现在,就让我来守护你。”
“爷,是否要属下立刻去查?”四周安静下来,凤一立马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谨慎道。
“不用,明日按计划进行。”柳凌摆摆手,若是以前,所有有意无意靠近他的人他定会查个一清二楚。这回不一样,他就是相信,他们的相遇纯属缘分,不过,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
痴痴的看着姚影落的睡颜,柳凌心道:落儿放心,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去找你,你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玩腻了吧?既然花神祭会很好玩,那就多玩些日子吧!
一夜好梦,姚影落醒来的时候太阳正冉冉升起,好彤彤的,温暖而不耀眼,伸个懒腰,盖在身上的衣服微微下滑,习惯性往旁边的温暖源一钻。
“哎哟!”撞得不轻,姚影落一边起身一边揉着晕乎乎的额头,恼羞成怒一瞪眼,正待破口大骂,环视四周这才发现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夕夕。
人呢?“冰山凌哥哥!冰山凌哥哥!夕夕,夕夕,冰山凌哥哥呢?”姚影落四处寻觅未果,跑到一旁推醒口水四溢的夕夕,不肯放弃任何一条线索。
夕夕显然不在状态,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姚影落:“小姐,怎么了?咱们的盘缠被偷了吗?”应该高兴才对呀!
“你……冰山凌哥哥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姚影落被气得直打颤,手指都拿不稳了,传说中的令人发指啊令人发指!“算了,问你也不知道。”姚影落认命地托着下巴在一旁坐下。一个雷打不动,睡得比猪都死的人能指望什么?
“小姐……对不起……我,我……”姚影落不理她,夕夕也急了,咬着嘴唇,跺着脚,拧着手帕,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好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睡过头了不是吗?不是还有冰山凌哥哥的外衣吗,他总得找机会问我拿回去不是?就算他不问,咱也得把它送回去不是?总有机会再见面的!”
不知道为什么,姚影落总觉得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她的感觉一向都是很准的,想着,心情渐渐好了起来,拍拍夕夕木木的脑袋瓜:“魂兮归来,向花神祭会进发!”
花神祭会果然名不虚传,还有七天才正式举行,花神镇已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得大街,川流不息的人流,兴高采烈的吆喝声,大长旗鼓的擂台赛,以文会友及以武会友各式品茶会……无不彰显着本次花神祭会的隆重与精彩。
“小二,一间房!”悦来客栈,花神镇的老字号客栈走进两位翩翩小公子,只是衣着同样光鲜,神态却是天差地别。前边那位昂首挺胸,风日洒然,一看就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主,后边那位畏首畏尾,扭扭捏捏,显然是个打杂的。
“哟,小公子,本店已经客满了,您还是趁早到别处吧,晚了可连小客栈的下房都没了!”店小二肩上搭着块毛巾,热情地迎上来,却是叫客人去别处,还一副骄傲的样子。
“怎么,怕小爷我没钱还是嫌小爷我钱多?谁说要上房啦?我只说要一间房!一间房而已,有问题吗?”还不懂?看着木讷的店小二,姚影落觉得有必要跟他们老板沟通沟通。
她知道悦来客栈已经没上房了呀,她只说要一间房,至于是下房、草房、柴房,她可没说她不干,有银子也不知道赚,怎么就那么笨呢!
直到姚影落示意身后的夕夕,店小二接过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用牙咬了咬,确信银子是真的,自己不是做梦,咽咽口水,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小公子,只有柴房可以住人了……”他连自己的小窝都已经租出去了。
“柴房就柴房吧,帮小爷我收拾收拾,能住人就行!”姚影落用扇子拍拍店小二握着银子的手:“还有,小爷我行走江湖,南来北往,他日必当声名鹊起。叫小爷我落小爷!听见没有?”
“是是是……小的听见了,落小爷还有何吩咐?”
“没了,我们先吃点东西,你去收拾收拾,然后再带我们过去吧!”有了那一钿银子,店小二自是帮姚影落张罗起饭菜,没别的需求后才乐呵着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做,琢磨着银子可以怎么花,笑眯眯地去收拾柴房。
“小……小哥……”夕夕不死心地向姚影落求证她们果真要住柴房的事实:“我们真的要住柴房?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您肌肤细嫩,受不了这苦……”老爷夫人少爷知道了肯定要挨骂,到时候要想再出来就更难了。
“谁说我受不了苦?”姚影落不服输道:“再说了,小爷我是谁呀,这点困难不会对我的肌肤有影响,你就放心好了!”姚影落才不担心夕夕担心的事情,她除了是栖霞山庄大小姐,她还是……
哼,反正她不会轻易变老变丑就是了!既然答应了师父不能说,她就不说,她可是师父最有可能的关门弟子,要谨听师父教诲!
想到师父,那个蒙着面纱的老姑娘,其实是个美丽的女子,高贵而优雅。想到那痛心疾首而颇为怀念的四年,姚影落心神一凛,眼前渐渐水雾朦胧,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她还有仇未报完呢……
“小哥,你怎么了?我听你的,不委屈你了,你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并且保证回去以后不跟公子老爷打小报告,更加不敢再怀疑你的医术,别伤心了,好不好?”
“你说的,回去不准跟哥哥爹爹说我在外边住柴房。”姚影落不哭了,虽然不是夕夕想的那样,姚影落也不解释,正好一举两得。要是让哥哥爹爹知道她在外边受苦,下回出来玩又得大费周章啦。
最重要的是,住柴房可是她一早就打算好的,就算还有上房她也会等到上房下房没了才来。至于为什么嘛……嘻嘻,好玩喽!哥哥说的,出门在外,住宿客栈,最危险的地方是最有故事的地方,最有故事的地方就是最好玩最刺激的地方!
你想呀,谁抓了谁,谁干了不见得人的事,谁要跟谁密谋什么,当然不会堂而皇之地在房间进行,柴房后院乃首选!多少女子,多少传奇,都是从柴房开始。
这么高深的东西,她一个人知道就好啦……姚影落想着,万一真有情况一定要把夕夕第一个放倒,免得失了偷听的机会。
“小哥,夕夕又做错了什么?”她家小姐眼睛闪闪发亮的时候没有阴谋也有阳谋,而且这次针对的对象是……她?夕夕无辜的摸摸鼻子,她明明都已经妥协了,不为小姐住柴房打抱不平,也答应回去不交代这件事,为么小姐这么小气,无所事事,还是要报仇,拿她练靶子?呜呜……
“好了啦,小哥我善良讨人喜欢,把我想得那么坏做什么,我只是在想柴房晚上蚊子小虫比较多,要怎么样才睡得安稳而已。怎么,我这里有多余的蜘蛛粉,你不要?”
闻言,夕夕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要要!小哥最好了,神不知鬼不觉放一包药,一定能把蚊子一网打尽,杀个片甲不留!”她最怕蚊子叮了,一咬一大包。
“放心吧,小哥我一定会在睡觉前帮你准备好药!”姚影落拍着胸脯打包票。不过,眼角怎么还闪过异样的精光?答案就是,她有预感,今晚柴房有故事!一包药粉用来杀虫简直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所以她决定……夕夕,你大可睡个安稳觉啦!
在落大神医的密谋下,夕夕自然是逃不了深夜昏睡的魔爪,剩下姚影落一人在柴草堆后一遍遍的画圈圈,等啊等。
正当她没有耐心,差点将此次灵感失误判为意外发生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姚影落忙缩回原地,屏住呼吸。她的预感果然是非常灵验滴!
“主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神女已经安置在密室,花神祭会万无一失。有关天降神女,浴火重生,伊氏轩辕,喜结连理,神灵庇佑,护我朝纲的口号已经发布出去,引起朝堂内外轩然大波,神女封后,势在必得!据属下所知,凌王秘密南下,很可能正是为此事而来。”
“凌王是何态度?”
“似乎是有意要阻止神女封后。”
“哼,就凭他一己之力?他很快就会知道当初帮唐清怜登上太子妃宝座是多不明智的举动!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花神祭会成功,神女入京封后!”
“是!”
“神女从莲花宝塔出现,一定要保证惊为天人之姿,这些天严加练习排练,一舞一步,一颦一笑,不容有丝毫差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