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面看,又好笑,又心酸。
“貌岐,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事情交给他办吗?”
耶收起合同,小心折好,递给岐。
岐接过,“不知道。”
“你啊,太过小心!”耶抬指点点他,“但凡跟阮醒一样,能把握住机会,成就何至于停在这。”
岐脸色一变,“从波耶救我回来,我的命就是你的。”
“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年轻人。”耶很满意他的态度,也不忘安抚,“你的心思,我一直知道,放心,只要你的心在这,我不会亏待你。”
岐额上已经有薄薄一层汗。
耶疑心重,他一直知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收拾好情绪,他恭敬道,“誓死效忠波耶。”
“下去吧。”耶摆摆手,上楼,“主楼的守卫不要懈怠。”
汪淼拖着左腿,走在石子路上。
没人的小路上,他咬紧牙,忍受脚背和脚底连接处传来的疼痛。
好不容易跟布鞋分开的皮肉,恐怕又粘合在一起。
不过,他没有时间休息。
现在,他的任务就是死守罂粟园,防止别人破坏。
还有一天零13个小时,只要罂粟收割完成,这件事,才算是正式落下帷幕。
“阮哥。”廖旭等在小路旁,眼尖捕捉到他吃痛的神情,嘴里数落,“让你休息一会再去来得及,就是不听,有你苦头吃。”
双手却轻轻扶住汪淼,充当他的拐杖,减少左腿摩擦。
汪淼轻笑,揉一把小心翼翼的小孩头发。
等事情了了,领一个孩子回家,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辈子,恐怕他是不会成家了。
养大一个孩子,看着他长大,长得像廖旭一样贴心,再看他结婚生子,下半辈子这么定,好像也挺充实。
想着,他嘴巴翘起,笑出声。
廖旭闻声抬头,捕捉到他满脸姨母笑,“丑死了。”
两人你摸我躲,笑笑闹闹一路往罂粟园走。
等汪淼开了门,廖旭再次确认,“真不需要我陪你?”
汪淼摆摆手。
“那行吧。”廖旭转身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又问,“真不要陪?”
汪淼站在门口,好笑地看扭捏嘴硬的小孩,坚定摇头。
“算了,我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
廖旭拔下钥匙,塞进汪淼手里,挤进门内。
别扭的小孩。
汪淼笑笑摇头,关上门。
明明怕的要死,恨不能马上离开。
却又不敢一个人睡,也不承认,等着他挽留。
廖旭贴着罂粟田,绕开死过人的地,径直走向棚子。
熟门熟路铺好干草,“阮哥,快来睡。”
汪淼笑着点头。
他放慢脚步,一点点挪,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不牵动伤口。
突然,他加快速度,朝廖旭跑,双手高举挥舞。
可惜,廖旭正专心致志低头铺干草。
“啊...啊...”汪淼张嘴,声音嘶哑大喊。
“快了,快了。”廖旭头也不抬问,“阮哥,你怎么还着急了呢?”
“砰...”
一块石头,正中棚子里的木柱。
巨大的声响,惊得廖旭终于抬起头。
汪淼正用尽全身力气,扭曲地朝他跑,在他看过来刹那,抬手指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