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这次,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啊!
高俅阴着脸,心中已经将西门庆给恨到了骨子里。
这天底下,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他去做,还有多少小娘子,等着他去解救,若真在这小小的阳谷县里马失蹄,他高俅真是连哭,都没地方去哭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冷不丁的一弩,给射穿了喉咙,高俅就浑身发颤。
“众儿郎听令!”
“喏!”
“杀!鸡犬不留!”
“喏!”
原本还存了将西门庆生擒活捉,然后再趁机装一波的念头,现如今,后怕到极点的高太尉,直接暴走了。
什么生擒活捉,去他娘的生擒活捉。
装逼,哪有保住小命香啊!
杀!杀!杀!
杀光了了事,一了百了!
军中规矩,军令大如山,两百厢禁军得了殿帅府太尉军令,自然是要不折不扣的完成的。
一时间,好好的西门府,真被杀了个鸡犬不留,顿时成了人间炼狱。
而本该在不久的将来,勾搭上潘金莲,毒杀了武大郎,逍遥快活上好一阵子,最后才被武松砍下脑袋的西门大官人,这一次,连面都不曾露一下,直接就领了盒饭,杀青了戏份。
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可要说冤枉么?
一点也不冤枉!
至少在高俅这,只凭他西门庆私藏劲弩一这条,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他满门抄斩了。
所以说,得罪了谁,都不要得罪高俅这种,贪生怕死的无耻小人,那样会让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稀里糊涂的就丢了自己的小命。
这正是,好人还需好人救,恶人自有恶人磨!
“启禀太尉,西门庆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领兵的虞候前来复命,满身的鲜血,能证明他的话,不是虚言。
只是,他似乎忘了,他,并不认得西门庆长什么样子。
在他概念里,灭了人家满门,连只小鸡仔儿都没放过,自然是圆满的完成了,太尉交代的任务。
而又是后怕又是庆幸的高俅,还在发着狠,也就一时大意,被带进了沟里。
“满门……满门还不够啊……”
高俅的丹凤眼中,寒光连连。
他沉思片刻后,阴着脸,又逐条下令道,
“彻查所有房屋,仔细搜查一切违禁军械!”
“喏!”
“执贼人弩箭,立刻着令将作监彻查来源!”
“喏!”
“彻查所有西门庆亲眷同党,一律下狱,严刑拷问,务必一网打尽!”
“喏!”
……
高俅有一种预感,西门庆府中出现的弩,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全部。
阳谷县的水,深得很呐!
就在他刚刚有了这种,让他自己都不寒而栗的猜测时,匆匆赶来的周怀安,直接证实了他的想法。
“启禀太尉,阳谷县令,畏惧国法,已然服毒自尽!”
“甚?!!!”
纵然高俅养气功夫见长,听闻这等消息,仍是免不了面色大变。
“某……不是……让你们团团围住即可么?”
高俅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没让攻打县衙啊。
阳谷县令,是他留给郓州知州来查办的啊!
“确只是团团围住,可围住不久,衙役便出来说,县令……服毒了……”
周怀安也很委屈,他哪里能想到,刚布下天罗地网,对方直接服毒自尽了!
高俅捻着胡须,闭目沉思,良久之后,万千思绪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弃车保帅……这事,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