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太祖差不多的例子,还有很多,周文王反商,刘高祖反秦,铁木真抗金,哪一个不是前期苟得很,待实力发展到有一定的把握了,再竖起王旗,才称孤道寡的。
与之相反的,是那些脑子一热,就大张旗鼓,明着说要谋反的。
比如说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虽然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流传千古的名言,成为了后世造反后辈们的楷模。
但就事论事,单从造反的过程与结果来看,陈胜冒冒然就称王,实属不智。
他不称王,顶多算是延误日期,追捕他们的,最多只是渔阳戍边的边军。
可他脑子一热,在陈县打了一次胜仗后,便自立为王,国号张楚。
你说抗命便抗命,杀官便杀官,没事称甚么王哩,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引来了大秦举国上下的注意。
至于最后的结果么,自然是众所周知的,就不再过多赘述了。
所以说啊,很多事,做可以,但在没有把握前,千万不能挂在嘴上说。
另外,按《唐律》中的解释,谋反分为三种程度:第一种,谋反真实,且产生了严重的后果;第二种,谋反真实,但不构成严重的危害;第三种,自称谋反,但没有具体谋反行为。
以高俅一贯讲究每逢大事有静气,湿衣而不乱步的性子,都如此的兴师动众,众义子哪里还不明白,这回啊,可真的摊上大事了。
但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为何突然间,高俅就做出如此论断呢?
谋反,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可是一不小心,就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下场啊!
“义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这下,连一向颇有主见的公孙胜,也没了方向。
毕竟,面对谋反大罪,他可没有一星半点的经验,完全不敢轻举妄动了。
“首先,我们务必要搞清楚,西门庆背后的,究竟是谁!”
经过方才的沉思,高俅已经初步有了思路。
“那直接将西门庆擒下,严刑拷打,就不信他不开口!”
性子最急的鲁达,提出了一个连花荣都嗤之以鼻的建议。
“你个憨货,若真这么简单,义父哪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被花荣一顿抢白,再看到公孙胜几人俱是一脸沉重,鲁达讪讪然道:“我这不也是着急么……”
与鲁达关系最为莫逆的武松,偷偷扯了扯好兄弟的袖子,悄悄道:“有义父在,咱们只管尽心做事就成。”
鲁达一听,倒也是这么回事,便摆正心态,专心听高俅怎么说。
“人,暂时还不能抓。”
高俅先是给了个论断,接着,又阴阴道:“但也不是,不能做上些甚么……”
众义子闻言,均是面露喜色。
能做事就好,省得一大帮人大眼瞪小眼,干着急。
“咱们呐,这么办……”
高俅坏笑着,招众义子凑近后,如此这般,如此这般,便安排了起来。
一众义子在高俅的小声嘀咕下,频频点头,面色逐渐由阴转睛。
最后,高俅总结性的发言道:“咱们的这一招,就叫上屋抽梯!”
“义父英明!”
“义父英明!”
“义父英明!”
……
在义子们的一片恭维声中,高俅的目光,投向了南方,凝然出神。
……
上屋抽梯,《三十六计》第二十八计:假之以便,唆之向前,断其应援,遇毒,位不当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