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简单的题目,你竟然不会?”
李欣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满是红叉的作业。
“呃……我确实不会,要不你别教了?”陈洪尴尬地说道。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提高你的成绩,才能摆脱你。”
“摆脱?你辅导我就是为了摆脱我?”
李欣意识到自己言失,面对陈洪的质问,一时手足无措。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必如此费心,这种事我跟朱老师说一声即可。”
陈洪起身走向办公室。
“陈洪,等一下!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望着陈洪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李欣心中很是无奈。
这时,一旁的黄恬好奇地凑过来问道:“李欣,怎么回事啊?难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吗?”
李欣轻轻摇了摇头,将刚刚与陈洪的对话复述给了黄恬听。
听完后,黄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突然兴奋地说道:“既然你不想和他坐在一起,那不如让我来代替你吧!我可是做梦都想和他成为同桌呢!”
李欣愣住了,有些诧异地看着黄恬,疑惑地问:“啊?为什么呀?”
黄恬脸上洋溢着痴迷的笑容,兴致勃勃地说:“其实他并不是像大家所认为的那样哦!就在上周,他还帮我解了围呢,当时他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李欣听了黄恬的话,没有多大反应,说道:“那就看看朱老师会如何安排吧。”
李欣说完后便不再理会黄恬,继续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做题。
心里暗自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她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十分钟之后,朱大推着陈洪缓缓走进教室。
“刚才我跟你讲的那些,你都听明白、记清楚了吗?”朱大看着陈洪问道。
“嗯嗯,老师,我都记住了。”陈洪点点头回答道。
“行,那你先回座位去吧,以后可别再因为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我了,我每天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朱大挥挥手示意让陈洪离开。
陈洪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将头埋的很低,也不知道在干些啥。
李欣只是看到陈洪脸上隐约闪过痛苦的神色。
而朱大则迈步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同学们灌输起他的大道理来:“同学们呐,我想说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存在的个体,
偶尔之间产生一些小摩擦或者小矛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啦。遇到问题的时候,大家不妨都先冷静下来,
心平气和地去沟通交流,这样难道不比大动干戈要好得多吗?李欣,你先出来一下。”
听到老师叫自己出去,李欣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乖乖起身跟着朱大来到了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朱大径直走到电脑桌前坐下,并将双手抱于胸前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罗老师才缓缓开口说道:“李欣啊,你就跟老师实话实说吧。”
听到这句话,李欣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李欣支支吾吾地发出了一个音节,然后便陷入了沉默。
“陈洪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罗老师接着问道。
“啊?啊啊啊?”李欣被吓了一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摇了摇头。
看到李欣的反应,朱大心中原本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朱大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陈洪这个人确实让人捉摸不透,脾气也有些古怪。
所以你们之间产生一些矛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是不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李欣依然呆呆地摇着头,表示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罗老师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一些。
“话又说回来,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坏啦,可能他真的只是喜欢一个人独处而已。”
朱大试图安慰李欣,“这样吧,李欣,你还愿不愿意继续去给陈洪辅导功课呢?”
“我......”李欣再次犹豫了起来。
……
“同学们,这个作文呢,它也是有一定套路和模板可循的哦。
比如说,我们在确定作文的立意时,可以分成几个论点来进行论证,就像......”
罗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然而此时此刻的李欣,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刚才与朱大的对话,以及那个让她感到困惑的名字——陈洪。
李欣声音低沉且微弱地说道:“抱歉啊,我真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实在对不起。那些话确实很伤人自尊,但我并没有讨厌你的意思。
我...我只是想要专注于学习而已,如果你也想学,我非常乐意教你;可要是你不想学呢,那我也绝不会多做强求......哎?陈洪?”
就在这时,李欣突然间好像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呻吟声。
她连忙低头看去,却惊讶地发现陈洪的胸口正不停地渗出鲜血,而且血流速度还挺快,仿佛止不住一般。
“老师!不好啦,陈洪他……他流血了!”李欣惊慌失措地大喊道。
“什么情况!快快快!大家过来帮忙,一起把陈洪抬到校医室去!”
罗老师一边焦急地指挥着同学们行动起来,一边迅速朝着陈洪跑过去查看伤势。
当他们火急火燎地将陈洪送到校医室之后,张校医立刻对其展开了初步检查,
并毫不犹豫地拨通了 120 的急救电话:“喂,这里是天梦高中,我们这儿有个学生胸口好像受到了刀伤,胸骨可能都已经断掉了,请你们赶快派车过来救人!”
“张姐,我这个学生他到底怎么样了啊......”
一旁的朱老师眉头紧蹙,额头上甚至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他紧紧握着拳头,心急如焚地追问道。
“嗯……情况不太乐观。”
张姐面色凝重地检查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陈洪,缓缓说道,“除了胸部那道严重的刀伤之外,
这孩子浑身上下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陈旧伤痕,可以看出之前遭受过不少伤害。事不宜迟,还是赶紧通知家长吧。”
听完这话,朱老师心中一沉,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接着,朱老师转头对身后的萧腾说:“萧腾,你先带领其他同学们回教室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记住,一定要管好教室纪律。”
“好的,老师。您放心去吧,我会和韦格尔一起好好管理班级的。”萧腾坚定地回答道。
……
陈洪慢慢地睁开双眼,然而迎接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无论怎样声嘶力竭地呐喊,都得不到一丝回应。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孤独且无助。
借助身体的触觉感知,陈洪摸索着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茫然失措。
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打转。
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一股陌生却又异常温暖的力量悄然袭来,紧紧地拥抱着他。
起初,陈洪出于本能想要挣扎逃脱,但那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渐渐抚平了他内心的不安,让他逐渐放下防备。
这股暖流如春风拂面,轻柔地抚慰着他受伤的心灵,一点一滴地融化了他心头的坚冰。
“别怕,孩子。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了。”
突然之间,陈洪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展现在眼前的竟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抱住自己的是一个女人,而一个男人——女人的丈夫则挺身挡在他们身前。在男人的正前方,站着几位手持枪械的士兵。
“先生,请您带领您的爱人立刻离开这里,我们必须摧毁这个实验体。”
为首的士兵语气冷漠地说道。
“不!他不是什么实验体,而是我们的亲生骨肉!”男人毫不畏惧地反驳道。
男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石块,手臂肌肉紧绷,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它用力扔出去砸向那些士兵。
“您清醒点儿!您的儿子已经死了!”为首的士兵大声喊道。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那一段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悲伤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的,为首士兵说得没错,男人的儿子确实已经离开了人世。
就在半年前的一场惨烈车祸中,男人永远地失去了他心爱的孩子。而那一天,恰好是男人儿子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