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初五的端阳节。
晚膳用后顾衍霄难得提出来要带洛宜和川哥儿到街市淮河赏花灯。
顾老夫人看出来了这是顾衍霄又想去见洛珈玉。
可是这几日被拘着的川哥儿实在闹得厉害,顾衍霄平日里公务繁忙也鲜少能与川哥儿亲近,顾老夫人到底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满,由着顾衍霄去了。
换过衣裳后,洛宜带着川哥儿和顾衍霄一同出了府。
“今日淮河有不少戏曲表演,我早早命人包好了船舫,你和川哥儿可以好好瞧瞧热闹。”上了马车,顾衍霄如是说道。
淮河乃是京中最为繁华的一条河流,每逢盛节,淮河之上便是月明灯艳、船舫如画;淮河两岸画栋雕梁、商人云集。
钗裙名姬水上一舞,千金相掷。
杂技戏曲目不暇接,百人喝彩。
可是热闹。
然而洛宜却知道,顾衍霄今日这般有闲情雅致陪着她和川哥儿,显然不是为了这些热闹。
“多谢国公爷。”洛宜适时道谢。
果不其然就听到顾衍霄说道:“我将珈玉也请了过来,川哥儿思念母亲良久,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母子相见。”
“国公爷思虑周全,这算是圆了川哥儿的心愿。”洛宜说道,“川哥儿,一会儿要见到母亲,你可否高兴啊?”
“高兴,高兴!”川哥儿听到“母亲”二字自然笑开了花。
顾衍霄看到川哥儿这般欢喜的模样,眉眼间的冷意也骤然淡了几分。
他伸手将沉甸甸的川哥儿抱起放在了膝盖上,一面用糕点逗着川哥儿,一面教导着他一会儿见了母亲要说些讨喜的话。
洛宜眼角带笑地瞧着他们父子二人,时不时用帕子接住川哥儿下巴上掉下来的渣沫,任谁瞧了都会觉得这三人乃是一家人。
到了淮河边,夜幕刚沉却已是灯火辉煌、人流如织。
尤其是淮河之上,一艘艘雕梁画栋、彩绸裹身的船舫精美如画,船舫所过之处波光粼粼荡漾,好似星河坠地,美不胜收。
顾衍霄所包的船舫不算太大,青帘白杆,水墨作画,这一艘颇为精致素雅的船舫在诸多奢华的船舫之中显得格外独特。
洛宜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应着洛珈玉的喜好挑选的。
瞧着素雅,实际上从前舱檐角挂着的夜明珠到船窗垂着的绣鱼苏绸,皆是奢华昂贵之物。
除了洛珈玉,顾衍霄还请了刑部的一些同僚,诸位皆是携着妻儿前来赴约。
这其中自然也有周琴。
洛宜走入船舫之时,一眼就瞧见她正凑在洛珈玉的身边与她说话,故作矜持的眉眼间满是谄媚讨好之意。
“今日珈玉姐姐您倒是有空,难得那南疆少主没有跟着姐姐您!”
“少主他有要事在身,我自是不好打扰他。”
而洛珈玉在看到洛宜左手牵着川哥儿、右边站着顾衍霄时,嘴角的笑意陡然收敛了下去,似是觉得这样和谐的一幕颇为刺眼。
此处人多眼杂,顾衍霄就算是看到洛珈玉心生欢喜,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只是让川哥儿坐到了洛珈玉的身边哄着她高兴。
洛宜瞧见顾衍霄的安排也并没有生气,反倒熟练地招呼起诸位客人来,仍是洛宜出身庶女,这些年在定国公府也练出了些待人接物的本事。
一点瞧不出是个爬床婢女生出的卑贱庶女。
而洛宜能成今日这副样子,还得多亏了洛珈玉腾出来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