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延禧宫里,宝鹃见菊青去内务府取风筝去了,劝陵容将宝鹃除掉。
陵容却是微微一笑道:“莞嫔已经自顾不暇,想来知道父亲下狱更会病重。菊青一个小小的丫头能翻起什么浪?留着吧,万一哪一天还有用呢。”
再说菊青哭哭啼啼地来到内务府,固然内务府的太监还正在做那个风筝,还差一点没做完呢。做风筝的是太监岑玉,他是存菊堂的掌事太监岑明的同村老乡。太监们一般都来自于乡下的农村,因为天灾或人祸等原因活不下去时,就会将男孩托人送入宫中做太监。
有的村子有人去做了太监,可能村里人看着过得还不错,接下来就有人再将孩子送到宫里来。岑明和岑玉就是这样,岑明先进来的,而岑玉正是来投靠岑明的。
岑玉见菊青哭得脸都花了,泪水是不再继续流了,但是还在打着咯抽泣着。
“你怎么?谁欺负你了?”岑玉有些好奇,就问道。
菊青一听,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岑玉见她可怜,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穿的薄薄的,面黄肌瘦的,还哭得这么可怜,赶紧给她用自己那粗陶瓷杯子给她倒了一盏茶,那茶壶上面似是有些泥垢,倒出来的茶水也是绿不绿黄不黄的,上面漂着几根茶叶棍,茶水一入口,菊青就觉得这水又涩又苦。
可是,她却觉得这是她去延禧宫之后喝的最好喝的茶,因为这茶里满是温暖。
他哽咽着道:“是小主要急用这风筝。昨天我回去禀告小主和宝鹃姐姐,说今日午膳后才能拿到风筝,她们昨天没说什么,今天问我我说了,宝鹃就说我耽误了小主的正事,将我好一顿掐。”说完,她撸起袖子,岑玉一看,她的整条胳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
他不禁也鼻头发酸,他知道那种被人欺负得感受。他进宫以来也是经常受到早进宫的太监欺负,幸好岑明能略略照顾他些。自从岑明当上了存菊堂的掌事太监,而惠嫔又协理六宫,岑明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自己也算是沾了光,不仅欺负他的人少了,一些灵巧的活也能分派到自己头上了。这不,做风筝这种轻松的活他也能干了。
本来,一般情况下,小主们要什么都会多少打赏一些,那样的话要的东西是又快又好,而菊青昨天来是一文赏银也没有,他知道这不怪菊青,只能说是延禧宫的那位抠搜。所以,他本来昨天能做好的风筝就非得要拖拉到今日的午膳后才做好。
但他见剧情这样,也不免起了怜悯之意,他赶忙道:“菊青,你别着急,我快点做,你先坐这歇会。”
菊青满脸感激之情地道了谢就在一旁看着。
三下两下,一个漂亮的蝴蝶风筝就在岑玉手中完成了,岑玉笑眯眯地将风筝递给了菊青,菊青接过就要往外跑,刚走两步又回过头,脸色通红道:“岑公公,我知道该有赏钱的,可是宝鹃姐姐没给我。我手里又一点,但是天冷了,我得做件厚一些的夹袄呢。”
岑玉奇怪地问:“宫女的衣物都是内务府按照人头发放的,难道你没有吗?”
菊青的眼圈又红了,她小声道:“宝鹃姐姐说,延禧宫里人多,一时分配不到是正常的。”
岑玉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这是宝鹃在故意整菊青,可是他也没办法。他只能带着一丝同情,温声道:“没事,赏不赏钱的我看你面子不要了,以后有什么为难事可以来找我,我看看到时能不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