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翊坤宫里华妃现下正在看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正跪在她的脚畔为其诊脉:“娘娘身体无恙,体质温和,气血丰盈,怀孕不成问题。”
华妃满眼的笑意,粉面更加楚楚动人,而后又带着疑惑问道:“那本宫为何至今未能怀有身孕?”
老大夫抬手轻轻捋着颌下胡须,声音平和道:“子嗣乃是天定,想来是缘份不到。”
“赏!”华妃摆摆手,颂芝取过一个硕大的宝蓝绣银线竹菊的荷包递到老大夫手中。
老大夫躬身行礼告辞,刚刚转身他的鼻翼就轻轻地抽动了几下,他行医一辈子了能够闻出殿内燃着的香料里有麝香,那美艳贵妇的体内麝香痕迹太重了,估计此生难以有孕,除非...
他摇了摇头,快速走向宫门,快得都不像他这个年纪的步伐。他来时想着行了一辈子的医道,如果年纪大了可以进宫当个太医,这也算是了了此生愿望,日后也可以和儿孙们念叨曾经在皇宫中给贵人们诊过脉。
他满心的踌躇满志而来,哪知进宫后先为一位年纪略长些的嬷嬷带诊脉,那位嬷嬷身体很好。可是嬷嬷却说宫中的太医们都诊断出她有病,老大夫无言以对,明明无病却都说有病,难道他要和那些太医们去对质吗?
嬷嬷见他惶恐的样子,浅浅地笑了一下,“老大夫,宫里只能有一条舌头,多余的舌头皇帝不会留着的,待会你去看病的贵人,她只能是无病。”
老大夫抬头看着嬷嬷那保养得白净的面皮、严肃的眼睛、和蔼的神情,一时呆住:如此和善的面容怎么能说出如此冷酷的话语呢?
那嬷嬷见他不语,轻轻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他惶恐至极,忙叩头道:“老夫知道了,知道了。”而后,他被带到这位年轻的贵人这。
他头也不回、匆匆地离开了皇宫,并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想做太医了,而且要告诫儿孙们永远都不要当太医,永远。
大夫为华妃诊脉的次日,皇上来到了翊坤宫陪华妃。
华妃准备了一桌子皇上爱吃的菜:白饭、糯米饭、黄米饭、鸡丝面、三鲜面、入炉羊、红白熬肉、水荷虾、三丝豆干、还准备了琼华露、当归酒,真是丰盛至极,饭厅的紫檀圆桌上摆的满满的。
华妃牵着皇上的手在锦凳上落座,颂芝侍立一旁为皇上布菜。
华妃便陪着皇上吃饭,边和皇上叨叨着哥哥年羹荛又捎来家书,反复嘱咐自己用心服侍皇上,有一边劝皇上多进一些。
“皇上,您尝尝这个,水荷虾,这个季节的虾子味道很是肥美,又用新鲜的荷叶去腥。”华妃婉转地劝道,并冲颂芝I使了个眼色。
皇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颂芝见状赶紧给皇上夹到碟子里。皇上尝了尝,颔首道:“是不错,挺鲜的,你也尝尝。”他抬头看她,蹙着眉,疑问道:“怎么?夜里没睡好吗?眼底有些乌青呢?”
华妃抬手揉了揉眼下,臻首低垂,却没言语。颂芝瞟了一眼华妃,轻声道:“皇上不知,温宜公主夜里睡得不安稳,娘娘夜里去看公主,所以才未睡好。”
皇上又喝了一口粥,慵懒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