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庄顺手摘了一朵秋日的花朵斜斜地簪在鬓边,又摘下另一朵含苞待放的大红花骨朵放在鼻翼下嗅了嗅,状若随意道:“我的母家是一方的封疆大吏,好歹也是三品大员,更不要说我京中的外祖汪家。”她轻轻粘着花瓣斜斜的瞥了一眼曹贵人,唇边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我忘了曹贵人为何依附华妃了,是曹家无势可依啊。”
曹琴默终于像气球被放了气,瘪了下来,也终于明白眉庄不是个好惹的主。她咬了咬牙,靠近眉庄低声道:“这个月有户部的赵大人、吏部的刑大人。”
眉庄终于笑了。
秋日的午后,阳光明媚凉爽、微风习习。紫禁城的红墙金瓦在瓦蓝如洗的长空之下,显得格外壮观、华丽。
眉庄扶着采月的手慢慢地沿着长街向碎玉轩走去,长街上清风穿过,拂过眉庄的脸颊,扬起她的裙角,她这一世的行动终于有些成效了,守护了嬛儿、为温实初安排了生活,但她也守住了底线:宫斗再如何,稚子都是无辜的。
碎玉轩中,甄嬛有些恹恹的,眉庄知道她因为温宜之事的缘故。
眉庄顺手拿过甄嬛为皇上缝制的那件即将完工的寝衣绣了起来,有时候想想也挺有意思:眉庄在自己宫里几乎不做针线女红,但到了嬛儿这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帮甄嬛做了起来,可能是她太在意嬛儿了吧,是啊,想想上一世她们的情谊,那可堪比至亲之人啊。
既然嬛儿此刻还深爱皇上,那她就希望能够如她所愿,希望皇上也能对嬛儿好。
“嬛儿,你这寝衣快做完了?打算什么时候送给皇上?”眉庄手中的丝线正在绣最后一朵绛紫色的祥云。
甄嬛百无聊赖地绞着手中的帕子,那方银红绣翠竹的丝帕都快被扯烂了,她嚅嗫道:“我答应过陵容,她先送皇上寝衣,而后我再送。”
眉庄扑哧笑出了声,打趣道:“陵容要被禁足两年,难道你这件寝衣也两年之后再送?”
甄嬛在锦榻上膝行到眉庄身旁,腻在眉庄身上,声音轻柔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道:“眉姐姐,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把陵容弄出来?”
眉庄头依旧低头绣着那朵祥云,平静地道:“她向你求救了?”
甄嬛见她兴致不高,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她如何能带出话来。我只是每次让人给她送点吃食或布料,她倒什么也没说,从无只言片语带给我。”
眉庄见她此生较上一世心机上差很多,不由得放下手中的寝衣,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嬛儿,你看我就养了只猫,皇后就把话落在满宫里,说因我温宜才回到启祥宫。华妃也恨上了我,皇后对我也不满。再说你我没有救陵容的本事,就算我们有那个救她出来的本事,那样做也把华妃和皇后一起得罪了,陵容被禁足可是华妃和皇后较量的后果。”
甄嬛略作思考,也默默地认可了眉庄的话语。眉庄见她如此为陵容打算,决定再给她当头棒喝,让她对陵容有所防范。
她直直地盯着甄嬛的双眸,声音低沉道:“嬛儿,我猜陵容也恨上了你。”
甄嬛吃惊,疑惑道:“为何?”
“因为华妃她们的目标本是你,你逃脱了,总要有人承担这件事情,她们就选了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