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刚刚陪着温宜去殿外玩耍的音袖悄悄走了进来,在曹贵人耳旁低语。华妃一见,脸色微愠,曹琴默还敢有事瞒着自己。她啪地将小银叉子扔在果盘中,肃然道:“何事不能大大方方讲?”
音袖吓得忙跪在地上,却垂头不语。华妃凤眼一扬,颂芝就要唤人进来打音袖。曹贵人见状赶紧求情,“娘娘,音袖对臣妾说的是臣妾母家的事情,因和娘娘没有关系才...”
“胡说!你母家的事情自可以等你回启祥宫时再讲。说!”华妃凌厉如剑的眼神又一次出现在音袖的眼中,她吓得有些发抖,她努力地抬起头,惶恐的声音里含着关切,“娘娘,奴婢告诉贵人的是:奴婢刚刚带小公主去玩耍,公主跑出了翊坤宫的大门,奴婢追出去时正好听见有路过的宫人在议论...”她停住了,有些不敢说下去。
“议论什么!?”华妃喝道!
“他们说莞嫔的父亲在朝会上参了年大将军贪腐。”音袖低低地说完,边说还边偷窥华妃。
华妃的心像是在荆棘丛中翻滚,处处疼痛,想将深深刺入心房的尖锐取出,可是刚想用力别的地方也在疼痛。那根尖锐的刺就梗在心房,痛苦难当。
她侧脸看了看颂芝,见她仍在为自己捶打着小腿,轻轻地咬着下唇,想必早就已经知道了。
“颂芝,你什么时候听说的?”她拉住她握住银锤的手,将颂芝拉到身边问道。
颂芝鼻尖微红,眸中闪过一层水汽,她竭力抑制着不受控的哽咽,“昨天傍晚,府中捎来了信,让奴婢小心伺候娘娘。最好是不告诉娘娘这件事,但实在迫不得已就让娘娘不要担心。”
华妃松开手,颓然地倒在身后大大的宝蓝团花暗纹迎枕上,“府中既捎信但又刻意瞒着本宫,看来此次参奏不同于以往啊!”
曹贵人赶紧上前轻轻抚着华妃的胸口,轻言软语道:“娘娘勿忧,年大将军功高盖世,必是有那起子小人心热眼红,诬陷大将军。以往这些事也有,但皇上也没信,这次皇上更加不会相信的。”
华妃斜飞的凤眼紧紧地盯着曹琴默,那眼眸中充满了热切的期盼,“是吗?你觉得这次不会有事?”很快,她眸中的热烈暗了下来,复又喃喃低语道:“可是,这次是在大朝会上啊,那么多的文武百官,甄远道既然敢在那种场合参哥哥,必是收集了不少材料。”
曹琴默见她这般焦虑、忐忑,心中刚刚涌起的那一丝幸灾乐祸很快被华妃的情绪感染,万一年羹尧有问题,华妃必会受到牵连,那她也不会有好日子。
不行,她得早做准备。
她还可以与沈眉庄合作,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不会做!